萧吾泠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往上扯了扯他身上的被子,才察觉他抖得厉害。
轻拍着手掌下瘦削单薄的身子,萧吾泠头昏脑涨,「朕出去走走,皇后先安寝吧。」
走出长乐宫,萧吾泠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重生以来,他很少梦到以前的事,这次就当彻底做个了断吧。
夜晚的风凉而缓,天上突然纷纷扬扬下起鹅毛大雪,萧吾泠在院内站着,不一会儿便落了满身。
天地广阔,他是皇帝,却也不过只是世间一粒尘埃。
瑶华宫内。
一早听丫鬟说萧吾泠昨晚又去了中宫,方絮是彻底坐不住了,他隐隐觉得有什么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难道萧吾泠已经知道那晚是沈琉墨而不是他了?可双儿的身子都一样,萧吾泠喝得烂醉如泥,他还下了药,萧吾泠怎么都不可能察觉的。
亦或是趁他不在,沈琉墨使了什么狐媚招子把萧吾泠勾走了。
想到这里,还没下早朝方絮就急不可耐跑到宣政殿门口等着,等萧吾泠出来,他就将萧吾泠拉走。
只要他道个歉,实在不行撒撒娇,萧吾泠一定会心软的,方絮两手交握在一起,暗暗给自己打气。
日上三竿,终于下了早朝,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方絮忙跑过去,「陛下,想阿絮吗?」
「怎的现在回来了?」萧吾泠继续往前走,方絮跟上,佯装不满,「再不回来,陛下心里都没有阿絮了。」
萧吾泠突然停下,方絮差点撞上他的背,顿了一下慢慢绕到萧吾泠身旁,就听萧吾泠低沉着笑了声,「怎会。」萧吾泠认真看他,「衝着儿时的一饭之恩,朕会永远对阿絮好。」
方絮心里扑通扑通地跳,「是吗?」他躲避着萧吾泠直勾勾的视线,「陛下一言九鼎,要说话算话。」
「只要阿絮不背叛朕,朕心里永远有阿絮的一席之地。」
「……」
到最后,方絮连来时的目的都忘了,狼狈离开。
萧吾泠看着他慌乱的背影不禁嘲讽自己,前世究竟是有多瞎,才会被他欺骗那么久。
「摆驾长乐宫。」
第8章
沈琉墨刚醒,萧吾泠去的时候他正在用早膳,看到萧吾泠后行了个大礼,「陛下万安。」
「皇后不必多礼。」萧吾泠上前扶他,却被他抗拒地躲开,「礼不可废。」
「皇后是怎么了?」萧吾泠皱眉,看着自己扶了个空的手。
「没事,只是觉得这几日对陛下不慎恭敬,您是君,臣是臣,君臣之礼不可废。」
萧吾泠默默收回手,不再反驳他,「依皇后的。」他在另一侧落座,「昨日皇后还等朕一同用早膳。」
「臣不知陛下要来。」沈琉墨面无表情,「还请陛下怪罪。」
张口闭口就是怪罪请罪,萧吾泠终于也感觉出他的不对劲,张嘴想问,却换了话头,「上个月江南送来一批新料子,朕让内务府给你做几件衣裳,你往日穿的这些太过朴素,朕以为你穿艷色应当更漂亮。」
「那臣先谢过陛下厚爱。」
阿七在一旁频频给沈琉墨使眼色,急得汗都要下来了。
他们殿下今日这是怎么了,没看陛下脸色都变了吗。
用了早膳沈琉墨坐在桌前喝茶水,萧吾泠不开口他亦不言语,最后萧吾泠按捺住内心的烦躁,甩袖走了。
见萧吾泠走远,阿七才忍不住上前,「殿下,您今日是怎么了,陛下走时的脸色可吓人了。」
「没事。」沈琉墨似不在意,咽下喉中滚烫的茶水,「大火之事查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暂时没有消息,不过有人看到那晚有个身形与陛下差不多的男人,曾经出入过玉芙宫。」
沈琉墨神色一怔,「何时?」
「约莫是刚过丑时。」阿七又忍不住道,「那人一声黑色夜行衣,想来不会是陛下的。」
再查下去也是同样的结果,阿七在心里嘀咕。
阿绫,也就是一直在沈琉墨身边侍奉的小丫鬟,听到他们又谈起大火,一直犹犹豫豫。
其实她知道一些事,但是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沈琉墨和阿七都注意到了,「阿绫可是有话要说?」沈琉墨一问,阿绫被惊得一哆嗦,终于鼓足勇气跪了下来。
「殿下,奴婢其实有东西要给您看。」
「嗯?何物?」
小丫鬟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荷包,荷包里包裹这一块圆形物体。
「这是奴婢那日在窗台下捡的。」她呈上去给沈琉墨看。
一早捡到时,她是想赶快交给沈琉墨的,听到沈琉墨怀疑那夜之人是陛下,阿绫又歇了心思,干脆把玉佩藏了起来,因为她想万一真是陛下,玉佩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阿七打开荷包,里面竟是一块圆形玉佩,玉佩上还刻着「祁」字,阿七面容大骇,「殿下……」
这是祁王的东西啊。
祁王萧吾傥,先皇第四子,其母是惠贵妃,与先皇后斗了半辈子,最后因谋害皇嗣被打入冷宫,悽惨而亡。
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祁王与皇帝不和,当年先帝驾崩,萧吾泠得贵人所助,如若不然,这皇位很可能就是萧吾傥的了。
「这可如何是好。」阿七手掌发抖,要是让陛下知道这件事,那可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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