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气,病怏怏。
这样的形容词指向太过于明显,不用深想,就能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儿对上号。
至于前段时间的饭局,舒菀也有点印象。
她还记得,江晏临时约她,说是有场家宴,去的都是和江家交好的朋友,想带她一起。那天晚上舒菀约好要陪夏满月去看电影,时间实在凑不到一起,就拒绝了江晏。
可原来舒菀没去,江晏转头就让别人陪着了?
真相如何,舒菀不想细究,她只是觉得有几分割裂罢了。
站在包厢门口,舒菀定了定神。
她收敛眸中冷意,平復好心绪,这才重新推开了这扇浮雕暗金,极其沉重的大门。
里面是不属于她的另一方天地,她不过是因为江晏而短暂踏足罢了。
这些浮世繁华,舒菀从不贪恋。只是那颗相信过江晏、为他柔软过的心,重新收整起来,实在有些费神费力。
这场活动,舒菀始终都有些心不在焉。
但她并没表现出一分,只是坐在江晏身边,安静无声地看着他和别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这种场合,除了一些生意场上的事儿,自然还有些他们圈子里旁人的八卦。
江晏只参与前者,轮到后者,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轻揽住舒菀腰,摆弄着她纤细的手,贴伏在她耳边轻言呢喃,用两人听得到的音量,淡淡閒聊。
舒菀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茬,江晏隐隐能感觉到她兴致不高,但也没往深处想。
只想着舒菀一向喜欢清静,今天这帮朋友都是极喜欢热闹的。酒桌上、牌桌上,喧闹嘈杂翻了天,那些人又有些口无遮拦的,她多半是有点儿厌烦了。
所以一解决完那些必须要应酬的,江晏牵着她和他们作别,先行离了席。
出来时,是晚上十点。
疏星伴着孤月,高悬于天边。原本落于凡尘间的微光,被这车水马龙,霓虹灿烂吞噬的一干二净。
舒菀和江晏都喝了酒,没法儿开车,不过江晏提前叫了赵叔过来,他们刚走到路边,赵叔开着江晏那辆宾利,停在了他们面前。
江晏一如既往地为她拉开车门,在她弯腰入座时,贴心地抬手护在上方。
等到舒菀坐进去,他才绕到另一旁开门上来。
舒菀今夜没喝几杯,兴许是因为酒的度数高,现在隐隐头疼。
上车后,她沉下一半车窗,脊背还没向后靠去,江晏结实有力的臂膀从她后腰伸过,贴合着她的腰线,将她揽进了怀里。
「菀菀。」江晏沉声迷蒙,带着点儿醉态,鼻尖刚好蹭上她耳边垂落的髮丝。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舒菀觉得痒,肩膀无意识颤了一下。
她定定神,侧头垂眸看他。
没说话,只是看着江晏闭着眼,长睫藏在一片阴影下。
窗外光怪陆离,飞驰流转的光斑落在身上忽明忽暗。
「今天那些人是不是太吵了?」江晏动动身子,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清润,像是很在意她的感受。
「还好。」舒菀淡声。
「早知你不喜欢,我就不该带你过来。」江晏沉了口气,有些懊恼。
他攥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摊开同他的手比了比大小,又紧紧地十指相扣,认真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妥帖。
只是现在这份妥帖落在舒菀心里,并不能解开那些缠绕起的细线,反而让她的心绪更乱。
舒菀没作声。
风声轰隆在耳畔,吹得人眼眶发酸。
就这样沉默了半晌,舒菀终于下定了决心。
「江晏。」她坐直身子,从他怀里出来,语气略沉。
江晏掀起眼皮,侧身看她:「怎么了?」
沉暗的光线里,她神色难辨:「我想先回小公寓住一段时间。」
江晏一怔:「你说什么?」
舒菀沉声解释:「小公寓离学校近,也更方便我创作。」
江晏紧绷的心鬆了几分,嘴角扯开淡笑,应允下来:「那我明天就叫人把我们的东西搬过去。」
舒菀:「我想自己一个人过去。」
一个人过去?
江晏沉默了。
她看着舒菀疏离的目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疯狂地衝击起心臟。
江晏没说话,只是看着溶溶月色下,舒菀那双清冷透亮的眸子。
他不明白。
明明几分钟前,她还坐在酒桌旁,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讲着圈子里的奇闻趣事,笑意盈盈,仿佛春风回溯,天地都柔软。
可却在此刻,又这样不动声色地收敛那份柔情,神情冷漠疏离的好像他们不曾相熟一般。
「菀菀。」江晏敛眸,声音沉闷,「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是我带你来这样嘈杂的场合,耽误你创作了,所以才这样吗?」
「不是的,江晏。」
「那是什么?」
舒菀沉默了。
她要怎么讲?
她只是讨厌自己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敏感不安。
她只是不想明明还没爱得多深,就忍不住沉沦。
她只是想一个人独处一段时间静静心,不想被爱情这种小事耽误去留学的进度。
江晏见她不语,再次耐心询问:「既然想搬出去,那总得有个理由。说说看,到底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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