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救我!」眼尖的陈知初看见容安,赶忙跑过来躲在她的身后。
而一向端庄的陈夫人居然拿着个鸡毛掸子在追她。
容安和那引路婆子的表情都有些窘然。
陈夫人看见容安这才停下来,喘了一口气,又挥退了婆子,招呼道:「容安来了啊。」
「是啊,义母。」容安干笑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不不,」陈夫人摇摇头,又瞪了一眼她身后的陈知初,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
一行人进了花厅,陈夫人将手里的鸡毛掸子扔在桌上,气呼呼的坐下,陈知初心有戚戚的站的远远的。
「义母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容安站在她的身后,替她将头上的珠钗扶正,又替她揉了揉了额角。
陈夫人果然觉得舒服多了,那股火气也下去了不少。
「还是你稳重懂事。」她拉住容安的手,拍了拍,示意她坐下,别忙了。
容安在她身旁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这才问道:「知初又怎么惹您生气了?」
「容安,义母也不当你是外人,正好说出来让你帮我劝劝这个死丫头,她居然跟我说她心悦裴侯,还非他不嫁!」
容安为了忍住不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被呛的连续咳嗽好一会儿。
陈夫人心疼的拍拍她的背,说道:「你也被惊吓到了,是不是。」
可不是,不过她是被陈知初做事的进度吓到了,这么快就坦白了?
陈知初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还悄悄做了个摊手的姿势。
容安顺好气,只得装作刚刚知情的样子,要是让陈夫人知道西陵侯府发生的事情,恐怕真的要打断她的腿。
「知初,你不是说你还小,还不想嫁人的吗?」她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陈知初扣着手指在那磨脚尖。
容安忍俊不禁,好傢伙,这才没几天,已经从孩子过度成女人了。
陈夫人在一旁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不反对你嫁人,但是对象不能是裴侯。」
「为什么?」陈知初鼓着脸,倔强的问道。
「因为他不是过日子的人啊。」陈夫人答的理所当然。
「怎么就不是,他随便哪一点京中的男人都望尘莫及好吗。」
「你瞧瞧她。」她的话将陈夫人气的直皱眉,她看着容安诉苦道:「这是中了什么邪?」
「做母亲的还能害你不成,那裴侯一看便是做大事的人,他顾不了小家的。」
容安在一旁含糊的点头,觉得陈夫人说的也有点道理。
可陈知初还在垂死挣扎,「哦,照您这么说,人家裴侯这辈子就不配娶妻,不配有小家了?」
「你这丫头……」这话又把陈夫人气急了,她什么时候这么咒裴宴笙了。
这要传到了人家裴侯耳朵里,那还得了。
她气的又要去摸鸡毛掸子,容安赶紧按住她的手,头疼的劝道:「义母,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陈夫人好歹被劝住了,却瞪着陈知初,她想了想,没好气的问道:「是啊,人家裴侯是万里挑一,是让京中一众贵公子都望尘莫及,所以这么优秀的男人,他凭什么喜欢你啊?
你也是万里挑一的姑娘,也让京城的小姐们都望尘莫及?」
这来自亲生母亲的灵魂拷问让陈知初急的跳脚。
「我怎么了,我也不差的。」陈知初红着脸反驳道,只是有些磕巴的语气暴露了她的底气不足。
「你是不差,咱们学士府的门楣也可圈可点,但是配他不够格!」陈夫人毫不客气的说道,「裴宴笙龙章凤姿,配公主都是绰绰有余的,你根本驾驭不了他。」
这不留情面的话终于令陈知初崩溃了。
她呜呜的哭着跑了。
陈夫人摇了摇头,满脸心疼,却并没有追上去。
「这孩子,情窦初开居然喜欢上这么个硬茬,不好好打击打击她,她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容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
陈夫人没有错,她无疑是为了陈知初好,怕她受伤,怕她一腔热忱错付。
陈知初也没有错,年少慕艾,喜欢谁这是无法控制的事情。
……
容安去了陈知初的院子,她坐在院子里的紫藤架下,还在默默流着眼泪。
容安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又给她递了一张帕子。
陈知初没有接帕子,而是转身搂住容安的肩膀,趴在她肩上哭泣。
「让我嫁给我不爱的人,我宁愿一辈子不嫁。」她哽咽的说道。
容安心里感慨万分,她想,少女为情所困的样子大概就是这样吧,而她自己这一生对爱情都不会有这样热烈的渴望了。
所以看着眼前的陈知初,她莫名还有点羡慕。
羡慕她的敢爱敢恨,羡慕她有父母的宠爱。
说到底,若不是父母纵容,她又怎么敢如此娇蛮,讨价还价呢。
要知道,有些人家的女儿,即便是自己的婚事,也是不敢置喙的。
「谁逼你嫁给不爱的人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她安慰道。
「我母亲啊,今天一大早,永平伯夫人就来我家里串门,我听到母亲和她说到我的婚事,永平伯夫人还一口气说了好几家公子,让我母亲参考。」陈知初越说,眼泪流的越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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