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观她姿容清丽,细看她打扮不俗,江明觉得这位姑娘的确不错,但却也觉得凭这样的姿色,其实并不至于把自家弟弟迷得神魂颠倒。然而,能在太傅府里安然住着的姑娘,江明又怎敢小觑,只猜人家大约有什么长处是自己没瞧出来的。
「大哥。」江辰哑着嗓子开口,眼底竟在一瞬间多了些猩红的血丝。「有什么事,咱们先回院子里商量一番,再找太傅大人禀告不迟。」
「糊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思吗?追蝶在信里已经写得很明白了!」江明对待这位弟弟一向宠溺,但此刻却毫不犹豫地骂出了声。「当着太傅大人的面,你还存心遮掩什么?难道真要背负着见不得人的秘密行事吗?若真如此做了,你不仅对不起太傅大人与顾医士,更对不起江家多年来的名声!」
「我的心思很明白,一片赤诚。」江辰顾不上埋怨追蝶,一时被这一句句重话砸得脑仁疼,将手撑在身边的紫檀小案上,以眼看向顾轻幼,以期从她那得到些支持。
可惜顾轻幼刚好被李绵澈手上的菩提串吸引了目光。
江明牙齿咬得铮铮响,一双眼却忍不住去觑李绵澈的脸色。其实若自家弟弟娶旁人家的女子,自己并不至于日夜兼程赶来。可偏偏弟弟招惹的是与当朝太傅大人有关的女子。天下谁人不知,这位大人睚眦必报,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若弟弟一片真心毫无隐瞒自然是好,可这糊涂坯子分明是蓄意隐瞒了那件大事的。而此刻,自己对弟弟态度越凶,太傅大人心中的怒意或许便越少。
「你若觉得自己没错,怎么不把事情都跟太傅大人和顾姑娘说清楚?」江明继续狠狠道。
「我……」江辰果然语滞,但很快脸色铁青狡辩道:「我是打算定亲后再将此事告知恩师与顾姑娘的。」
「那莫不如现在就说。」江明脸上嗤笑,心里却止不住地骂自家弟弟糊涂。天下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江辰握紧了拳头,一双桃花目因血丝萦绕而显得少了风流,多了狰狞。他不敢抬头看顾轻幼,更不敢看自家师父,最后只能咬着牙瞪向追蝶,以前所未有的生硬语气道:「如今你可满意了?我当真亏待你至此吗?」
追蝶冷笑着转过头去不肯吭声,但手上却几乎要将那块美玉禁步捏碎。
江辰又急切地看向江明,焦声劝道:「大哥,这件事实在不必此刻说明白。您既然来了,一路也是风尘仆仆的,不如先去歇歇,稍候再说不迟。」
「你别再一拖再拖了。今日我来,便是要将真相说明白的。」江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一张儒雅的面庞此刻青筋微露,神色亦是很焦急。
「江知府,我们可是至今不知事情的始末。」李绵澈悠悠笑着,凤眸却噙了十足的冷意,一句话打断了兄弟俩的争吵。
江明只觉得浑身一颤,顿时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界,赶紧恭敬地衝着李绵澈抱拳道:「太傅大人,一切都是舍弟糊涂,还望太傅大人有大量,饶过舍弟这一次。」
「你先说说看。」顾医士早已听得不耐烦了,此刻忍不住催道。
「上茶,慢慢说。」李绵澈弹弹手指,立刻有下人鱼贯而入,头不抬,脚步整齐如一,呼吸亦是不可闻。
下人这样的规矩让江明愈发畏惧,他的腰弯得更厉害,语气也更诚恳:「事情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大哥……」江辰的语气近乎哀求了。可江明只是眼风凌厉地瞪了他一眼,便毫不犹豫地继续说了下去:「三弟出生的那一年正好赶上外祖母病重。母亲心疼外祖母,又道外祖母膝下寂寞,便将不足一岁的三弟送到了苏城,由外祖母看护。而舅舅恰好也将刚出生的女儿送到了苏城。如此,我这三弟便与舅舅家的女儿一道长大。」
第37章
说罢这句话,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江明妻子如氏开了口,幽幽道:「舅舅家的女儿姓沈,名唤追蝶, 正是眼前的这一位。」
「不错。三弟与追蝶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 而外祖母年迈不察, 竟始终都没发觉。直到十七岁那年, 终于闹出事端来。」
江明似有些尴尬地看了妻子一眼。妻子如氏很快接话道:「到底是三弟糊涂,那日有一兄长中举, 便吃多了酒,以至走错了屋子……后来, 追蝶表妹生下了一位男孩, 江府长辈们虽然不满这种表兄妹之事, 对这孩子却都很喜欢, 祖父还特意赐名江澜亭。不曾想亭儿满了三岁后, 便被诊出患了家传之疾。」
纵然追蝶一直死死咬着牙关, 但这一刻还是没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我与二哥娶妻多年, 可惜膝下虽有数女,却都未生下男孩, 这亭儿自然是我们江府的独苗。故而我们江府也算是倾尽了合府之力去救治。可惜, 即便我们遍请名医,依然对这种疴疾无计可施。直到偶然一日……」江明愧疚地看了一眼顾医士。
「你们听说了我?」顾医士斜眸相看。
「是。」江明垂头歉然:「有一位游方大夫看过亭儿的脉案,又替家母诊脉,这才断出是家母身有疾病,隔辈相传, 让亭儿也染上了此病。只是此病不伤女, 却伤男,故而家母无事, 可亭儿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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