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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手上的地瓜凉了,她心急火燎地张开嘴咬了口,瞬间被烫的一蹦三尺高。

「哈哈哈哈哈……」坐在边上的老头一阵笑,她还来不及张开嘴说话,眼泪汪汪里,就看见大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带着银质面具的男人有些发着愣地瞧着这院子里的一老一少,手上捧着几本薄薄的册子。

「寄孤来了。」院子里的人熟稔地放下手上的东西站起来。

董寄孤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李叔。」

「也是好久不见你了。」被唤作李叔的老人看了眼他手上的册子,「要准备入谱牒了是不是?」

老头伸手接过了他手上的册子:「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取钥匙。」他说着就往屋子里去了,留下烫出了眼泪的安知灵站在院子里头和这不速之客面面相觑。

「你要喝点水吗?」过了一会儿,才听董寄孤于心不忍地问她。安知灵尴尬地摇摇头,她像要吐舌头,又不太好意思,憋得脸都有点红。

董寄孤笑了起来,安慰她:「没关係,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和霍芷成了亲,除了身上的衣着打扮更讲究了些,看上去和以前倒没有什么不同。安知灵脑子一热,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就问:「你入了谱牒,以后是不是就要姓霍了?」

董寄孤一愣,目光微微黯淡下来。安知灵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霍家人了……」

这话越抹越黑,好在董寄孤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反倒安抚性地朝她笑了笑。

正逢李叔从屋里取了钥匙出来,他就起身跟着进了东边的屋子。

安知灵伸手挠了挠头,像是有些懊恼自己笨嘴拙舌。

她坐下来,又拿手上那根小木棍去拨还带着余温的落叶堆。就是这时候,祠堂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转眼就到了门外。

一个着弟子服的青年在祠堂外勒了马,飞尘未落,他已飞身跳下马,衝进了祠堂。

「董堂主可在这儿?」他望着这空荡荡的院落,急匆匆地向安知灵追问董寄孤的去处。

安知灵还未反应过来,本在殿中的人也已经听见了动静,跟着推门出来。

「董堂主!」那弟子见了他眼前一亮,「少堡主病危,大小姐急招你回去!」

董寄孤闻言神情猛地一沉:「怎么回事?」

「听说刚咳了血昏迷过去,现在大小姐、罗夫人都已经过去了。」

董寄孤拔腿就要往外走,又想到什么,一回头李叔冲他摆摆手:「放心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准备。」

「麻烦您了。」董寄孤闻言再不犹豫,匆匆上了外头弟子骑来的马,手上鞭子一扬,转眼就只剩下了一阵滚滚扬尘。

等他到了霍思远小楼外时,霍芷与罗绮果然都已经在了。

霍思远屋里好像第一次围站了这么多人,堡里凡是有些资历的大夫都聚在门外,岑源也在屋里。下人们进进出出都是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什么。

董寄孤进去的时候,霍思远已经醒了,半靠在霍芷怀里,他看上去虚弱得很,连转动一下眼珠子看上去都十分吃力似的,但见了他进来,还是勉力与他笑了笑。

霍芷眼睛有点发红,罗绮脸上更是泪痕未干。

他在床榻旁坐下以后,霍思远曲了下手指,董寄孤伸手握了上去。

「姐姐说,你今日去祠堂入谱牒了?」他低声问道。见董寄孤点头,便有些高兴似的咧嘴笑了笑,「好,这下你我就是真兄弟了。」

他这话说完,董寄孤只觉得一阵浓重的酸楚衝上了鼻子,面具下的眼睛眨了眨,半晌才怔怔道:「是。」

「我小你两个月,该叫你哥哥。」霍思远轻笑着问,「你认我吗?」

董寄孤勉力才依样笑了笑:「我自小在心里就将你当作弟弟。」

「当真吗?」

「当真。」

霍芷闭了闭眼睛,好像这样才能将眼泪忍下去似的,扭过头不想再听。霍思远却笑起来,他微微抬起头望着榻前的人,低声说:「你过来些,我还有话说。」

董寄孤顺着他往前俯下身,将耳朵凑近了一些。霍思远撑着一口气,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嘴唇翕动,董寄孤忽然用力握住了他的手,那力道太大,以至于指节都有些发白,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霍思远的双手冰凉,仿佛已经麻木了似的,也不喊痛,只那样定定地望着他,半晌才放软了目光。

「对不起……」他轻声道,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那天下午之后,霍思远清醒了不多长一段时间,又重新陷入了昏迷,此后便一直在昏昏沉沉的状态里,时醒时睡。

霍芷几乎每日守着他,中间霍英也来过几次,他自那次伤后,苍老了十岁,坐在霍思远床前,当真有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凄楚,叫人不忍猝视。他从一个霍家小小的马夫,到执掌整个霍家堡,好像什么都有了。但如今,妻儿早逝,儿女离心,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住。

罗绮跪在佛堂诵经,她已有两日没有闭过眼了。手上的佛珠盘了几匝早已数不清,但若是不继续念下去,好像此生就无以为继。

黄昏时候下了一场秋雨,在旁伺候的下人挑着灯芯给烛台换了灯油。烛火明明暗暗晃得人一阵眼晕。她扶着案台从蒲团上站起来的时候,腕间的珠串的绳子忽然间崩断了开来,一百零八颗檀木的珠子「哗啦」散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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