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是?」折枝看着谢钰端着药碗行至她跟前,鸦羽似的长睫不安地轻颤了一颤。
「妹妹的忘性真是愈发大了。」谢钰将那一缕慌乱尽收眼底,薄唇轻抬:「自然是……女子调养身子的药。」
折枝面上的神情略微一僵,往后缩了缩身子,慌乱道:「哥哥将这药放在案几上便好。等温凉了,折枝自己会用的。」
谢钰低低笑了一声,仪态閒雅地以小银匙轻轻舀起一勺,送到她的唇边:「再是诸事缠身,餵妹妹喝一碗药的时辰,却还是有的。」
他见折枝不肯张口,便将汤药倒回碗中,慢悠悠地搅动着:「妹妹不是想要调养身子吗?」
「这一碗汤药,是宫中后妃用的方子,多少人求之不得。比之外头游医开的药方,可谓是云泥之别。」
「妹妹怎么反倒不愿意了?」他笑了一笑,重新舀起一匙,耐心地送至她的唇边:「还是妹妹有什么事瞒着我?」
折枝长睫重重一颤,慌忙否认了。
却见谢钰只是淡看着她,并不收手,只得略微低下头去,勉强抿了一小口。却立时便苦得连眉心都蹙在了一处。
「好苦。」她皱着眉,到处往房里找着糖块:「这药苦成这样,宫中的娘娘是怎么喝下去的?」
「苦么?」谢钰垂首,将小银匙里她未用完的小半匙汤药喝了,面上的神色仍是淡淡:「宫中为了求子,手段层出不穷。又何况只是一碗苦药。」
正踮足从橱柜里拿出一盒饴糖的折枝指尖一颤,一双杏花眸微微睁大了:「求子?」
谢钰斯条慢理地搅动着碗中浓稠的药汁,眸底的笑意深了几分:「怎么?妹妹喝药,不是为了求子么?」
-完-
第27章
◎「妹妹说的话,自己可信?」◎
折枝的视线落在那碗漆黑的汤药上, 只觉得才压下去的苦意又顺着舌根泛了上来,忙从糖盒里拿出一小块饴糖放进口中,待那清甜的滋味自唇齿间化开, 这才小心翼翼地道:「哥哥说笑了。折枝只是想调养身子罢了。」
「哥哥还年少,子嗣之事,应当不急于一时。」
「确是不急于一时。」谢钰神色淡淡,端着药碗往前逼近一步:「可调养身子, 也非一日之功。」
「从今日起,我会每日寻出一个时辰, 亲自给你送药。」
眼看着这事不能就这般轻轻带过,折枝这才有些慌了神,随着谢钰的步伐不自觉地一退再退,直至后背抵在分隔内外的锦绣屏风上,这才惊觉走到了死路。
「哥哥——」她慌乱地唤了一声, 生怕谢钰真将药给她强灌下去。
这一整碗汤药, 不知得有多苦。
谢钰似是看透她心中所想, 低低笑了一声, 只端起药碗送至自己的唇畔,当着折枝的面, 随意饮下一口。
随后,便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颌。
薄唇贴上她的唇畔, 带来些许清苦的药香。
折枝颤了颤, 将身子往后躲去,慌乱中终于矢口道:「折枝还不想要子嗣。」
谢钰攥着她下颌的指尖微微一顿, 喉间轻轻滚动了一下, 将那口药咽了下去, 似乎也觉得有些苦涩, 便也微皱了皱眉。
上房内静默了稍顷,谢钰直起身来,将小银匙搁回碗中,神情恢復了素日里的淡漠:「为何?」
折枝轻垂下羽睫,杏花眸里轻轻流转过一缕迟疑。
待还清了谢钰的恩情,攒够了足以立身的银子,她终归是要走的。
若是有了孩子,又算什么?是一同带回荆县里,还是索性便丢下留给谢钰?
无论如何皆是不妥。
只是以谢钰那喜怒无常的性子,这话却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
折枝略想了一想,轻轻展眉:「折枝与哥哥如今这样便很好,又何必添一个孩子呢?」
「是么?」谢钰的神色仍是淡淡。
折枝点头,也从屏风上直起身来,踮起足尖,伸手环住了谢钰的颈,将自己的下颌抵在他的肩上,语声轻轻柔柔的:「折枝总听人说,有了孩子后,总是一心抛在孩子上,许多事都做不成了。而折枝还有许多地方想与哥哥同去,还有许多事想与哥哥去做——又何必急着要子嗣呢?」
谢钰信手把玩着她垂落的一缕乌髮,薄唇微抬:「妹妹说的话,自己可信?」
折枝一愣,轻轻抬起眼来看向他。似乎是思量着该如何让他相信。
稍顷,她将指尖搭在他的肩上,借着力道轻轻仰头,吻上了他微抬的唇角。
小姑娘的唇瓣柔软,齿间带着还未化尽的饴糖的香甜。
辗转厮磨间的确很令人沉沦。
谢钰握着小姑娘纤细的腰肢,沉默着任由她肆虐了一阵,终是放下了手中的药碗,长指压住了她纤细如花枝的颈,一寸寸加深了这个吻。
清苦的药香与饴糖的甘甜交汇在一处,缓缓滋生出了些别样的东西。
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些,腰间繫着的丝绦不知被谁解开,藕粉色的襦裙随之往下滑落了些,显出小姑娘凝脂似的肌肤与那还未褪去的暧昧痕迹。
长窗外带着热意的风滚过赤露的肌肤,尤为烫人。
谢钰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描绘过那对精巧如玉器的蝴蝶骨。
折枝轻颤了一颤,尚未来得及回应什么,槅扇却被人叩响,门上传来半夏的声音:「姑娘,绿蜡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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