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最后落在沈蜜身上时,他眉心浅蹙,呼吸深深浅浅,双眸深处似翻涌着惊涛骇浪。
隐忍到了极限。
沈蜜瞧着他,蓦然涌出一个念头,傅昀州应当是误会了,她是否该开口解释一番。
但话提到嗓子口,她蓦然又攥了攥拳头忍下了。
她为何要同他解释呢?
这辈子,她同他本就该是南辕北辙,毫无交集才是。
她没有道理要对他解释。
他也没有资格来管束她的自由。
张淮自方才傅昀州一进门的模样便猜到了其中缘由,便开口试图缓和:「都督自然是来得的,我与义妹正在用膳,都督不介意的话,一起便是。」
他故意将义妹二字说得很重,不希望傅昀州因此来干涉两人之间的交往。
傅昀州转头瞧他,目光如森森寒冰,眉梢轻挑。
「哦?义妹?何日认契换帖的,本都怎不知?」
张淮据实已告,「还未认契换帖,只是一见如故,便以兄妹相称了,此乃个人私事,故未告诉都督。」
「一见如故?」
傅昀州眸中跳过幽光,嘴角讽意愈深。
「是。」张淮冷静回他。
傅昀州不紧不慢踱了几步,长眸微倾,举起桌上的酒壶,开始斟酒。
清酒入盏,叮咚作响,他悠然开口:
「那不如你二人便今日结契吧,本都正好可以做你们的见证人。」
话音落下,他将桌上的两隻白瓷酒盏推到二人面前,而后对着浑身紧绷的沈蜜伸出了手。
「沈姑娘,借髮簪一用。」
一支金簪自沈蜜发间拔出,傅昀州将其轻轻摆到了桌上。
「你们两个,谁先歃血啊?」
对坐的二人却没有动作,面色皆是不佳。
傅昀州垂眸玩弄着手中的扳指,朱唇勾起浓浓讽意,慢条斯理道:
「怎么——不情愿吗?
难不成,你二人间有什么难以言说的隐晦之事?」
沈蜜听他这般欺负人,终于忍不住了,当即红了眼眶,泪满盈眶地质问他:
「傅都督,你如此不尊重别人,我们又凭什么要被你摆布?」
听了沈蜜的话,傅昀州眼中最后一点隐忍终化成灰。
他愤然扬袖,桌上的酒盏被拂于地,砰的一声,化为齑粉。
有浓黑煞气在他眼中翻腾。
「这还不都是你们逼我的!」
沈蜜被他的暴怒吓得眼泪都吞了回去,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地望着傅昀州。
坐在一旁的张淮再也忍不下去了,霍然起身,对上了他满是怒火的双眸。
张淮面带讥嘲道:「傅都督,您这般说话,是否心胸太过狭隘了?」
「心胸狭隘?」
傅昀州望着张淮,仰头笑了几声,语气满是自嘲。
「对——说得好,说的没错。」
话音甫落,他一把拎住了张淮的衣领,凤眸冷冽森然,似点了冥火。
「张怀通,那本都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心胸狭隘!!」
他一拳猛击在了张淮的脸上,足足将人击出了几丈远,摔倒在地。
沈蜜被这一幕吓住了,惊呼出声:「傅昀州,你在做什么!。」
听到她这声惊呼,傅昀州赫然转身,一双漆眸牢牢地盯着她。
沈蜜并未顾他,赶紧跑过去,要扶地上受了伤的张淮。「张兄,你没事吧?」
可没走出几步,却被傅昀州单手钳制在了身侧。
沈蜜拼命挣扎,可那人的手臂却像是铜铁所制一般,根本挣脱不开。
「傅昀州,你放开我。」
傅昀州偏着头,定定盯着沈蜜,眸中千万隐忍,最后化为了一句伤情。
「你竟然为了他,喊我的名字?」
上辈子,她无数次,嗓音甜软,地连名带姓叫他,唤他。
只因那是他仅给她一人专属的权利。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蜜摇头。
目光却关切地望着不远处的张淮,满脸急切,担心他伤的重不重。
张淮跌坐在地上,有鲜血自嘴角缓缓流出,略显狼狈,他抬袖擦了一下,不以为意。
反倒是朝着沈蜜的方向虚弱地笑了笑,让她不要担心自己。
傅昀州被他们这齣在自己眼皮底下眉来眼去的场景,激起了心底最深处的怒火。
扭头阴鸷地盯着张淮。
张淮不甘示弱,望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傅昀州,嘴角勾起轻蔑。
「都督没别的本事了吗?」
傅昀州被他的话彻底激怒,眸中怒潮翻涌。
他鬆开沈蜜,大步上前,弯腰将地上的张淮一把拽起,拖着推着,用力的撞到了墙上。
「砰。」
极响地一声,张淮被他单手抵在墙上,死死地扼住喉咙。
侧边木架子的一阵摇晃,上面的瓷器摆件统统摔到了地上。
「住手——」
沈蜜被这一幕吓得不轻,捂着嘴惊声尖叫了起来。
手忙脚乱的就要上前来阻止傅昀州。
傅昀州将跟在暗处的萧策唤了出来,「萧策,拦住她。」
萧策应声出现,将沈蜜拦下。
「放开我,放开我。」
沈蜜拼命挣扎,可奈何练武之人的手臂都像铜墙铁壁一般,根本挣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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