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青又得意,又不好意思,只好哼哼道:「那还用得着说。」
许姑姑觑着她心情好,慢慢道:「其实啊,这得归功李太医跟皇上。」
「跟那、那个谁有什么关係!」
还是跟之前一样,一提起司空霖,聂青青就噘嘴。
许姑姑道:「怎么没关係,李太医用的药材哪个不是好东西,这都是宫里头有数的,若不是皇上让李太医可着好药给您用,这药效哪里这么好。」
这、这好像还真有些道理。
聂青青不是不知道自己最近吃的药的珍贵,除了药,她每日还吃银耳、燕窝什么的,都是贵重的食材。
见聂充媛脸色有所好转,许姑姑又道:「说起来,奴婢听说皇上近日来好像身体不太好。」
身体不好?
聂青青有些心虚,不会是之前自己打他太用力,把人打出什么问题来了吧。
这也不行啊。
她还没孩子,她不想守寡!!!
「那谁不要紧吧?」聂青青清了清嗓子,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手上顺便拿起桌上的一块红豆糕。
许姑姑摇头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皇上这阵子都没上早朝,哎。」
连早朝都不能上?!
聂青青心里一紧,这不会是真有事吧?
她忙咽下嘴里的红豆糕,「那怎么不请太医?」
许姑姑道:「这奴婢就不清楚了,想来皇上就是有什么不好,也不好惊动众人。这要是请了太医,可不就阖宫都知道了。」
完了。
完了。
这越听感觉越严重。
聂青青手发抖,司空霖该不会是讳疾忌医了吧?
「充媛,您这么担心皇上,不如去看望看望皇上。」
许姑姑若无其事地说道。
聂青青犹豫。
要去看他吗?
她咳嗽一声,「我去看他做什么?我看,他好着呢!」
话是这么说,然后次日下午,聂青青就带了点心来看司空霖的。
她才不是来看司空霖怎么样。
她只是怕自己把司空霖打出什么好歹,到时候司空霖要是死了,自己岂不是就成了未亡人了?!!
前朝有蒋家、林家,后宫有林妃、丽昭容,她一个小小的充媛怎么活得下来!
「聂充媛,您是来?」
值守太监侯文看着聂青青,眼神有些惊讶。
聂青青咳嗽一声,「本宫来看望皇上,给皇上带些点心。」
哦,是这么回事啊。
侯文冲聂青青点了下头,他正要转身进去通报,里面就传来司空霖的声音:「让她进来。」
侯文脚步一顿,顺势做了个请的手势,「聂充媛,请吧。」
聂青青冲他点点头,提着食盒进了顺心殿。
殿内依旧摆着很多木架子。
司空霖正坐在一把椅子旁边,他手里拿着刻刀,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刀锋上,眼睛一抬,看向她,「我道是谁来,原来是聂充媛啊。」
这臭混蛋揣着明白装糊涂。
聂青青也跟着装糊涂,「是啊,我是来给皇上您送点心的,这是尚食局做的桂花糕、红豆糕,杏仁酪,都好吃的紧,还有姑姑做的梅花糖、雪花片,皇上您不如尝一尝。」
司空霖剑眉一挑,身体舒展,一张精緻的如同工笔细描出来的脸上似笑非笑,「我身体不好,只怕吃不下。」
「身体不好,您那里身体不好?」
一听说司空霖身体不好,聂青青就着急了,放下食盒,上前一步扯开司空霖的衣裳就要看。
司空霖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一时都愣住,不知做什么反应。
那几锤留下的乌青早就褪去了,聂青青看到的一片结实有力,白皙的胸口,她的眼睛隐约瞧见一点红。
「哎呀!」
聂青青忙鬆开手,后退一步,脸红得滴血,她手指司空霖,「你,你骗我!你分明好了。」
司空霖也有些不自在,掩上衣裳,「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你单单知道有外伤,怎么不知道有内伤?你那几拳头下手真狠,我这几晚都夜不能寐。」
司空霖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只怕长久以往要折寿了。」
折寿?
聂青青眼里微怔,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怎么会?」
司空霖都快忍不住了。
他瞧聂充媛那懊悔自责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低下头,缩着肩膀。
「你怎么了?」
聂青青见他突然这副模样,吓得扑过去,「你哪里疼,我去叫太医来!」
她起身要出去。
司空霖忙拉住她的手,「别,别去,哈哈哈哈。」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爆笑出声。
然后。
聂青青的脸就从红转白,转黑,转紫。
要是到这会子,她还不知道自己被司空霖戏耍了,那她就不姓聂了!
「你混蛋!」
聂青青猛地推了司空霖一把。
只见司空霖座下的椅子摇晃,整个人往后倒去,聂青青眼睛收缩,忙扑过去想给他垫底,却被司空霖抓住双手。
咚地一声响。
聂青青吓得紧紧闭上眼睛。
等过了片刻后,她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吵嚷的声响:「天狗食日了!」
聂青青睁开眼,外面果然渐渐变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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