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侯文兄弟这个级别的,在顺心殿自然有一间小屋子能够休息。
而这一夜,却有不少人註定失眠,比如说周才人,比如说丽妃、林妃,慈安宫的太后。
曾青那边下手贼快,不由分说直接把尚食局负责后宫妃嫔膳房的人全都扣住,只等明日抽出时间来审问。
太后气的不轻,「白眼狼,真是白眼狼,要是没有哀家,他哪里能坐上皇位?眼下即位才几年,这就对哀家的人动手了。」
她手一挥,桌上的水晶围棋呼啦啦摔了一地,直接将这价值不菲的水晶围棋砸得一文不值。
「太后息怒。」
邓公公双膝跪地。
太后攥紧了手,「说吧,这回他又为什么发作尚食局的人?」
「回禀太后,据说是因为尚食局的人苛刻了刚进宫的聂宝林,皇上为聂宝林撑腰,这才发作尚食局。」
邓公公飞快说道。
「为聂宝林?」太后冷笑一声,「要真是如此,哀家反倒是要高兴了,只怕这聂宝林不过是个藉口罢了。」
「虽说是如此,但是皇上愿意碰女人了总归是好事,他能宠幸聂宝林,就能宠幸旁人。」
邓公公意味深长道:「丽妃娘娘明艷大气,皇上见了肯定喜欢的。」
「只盼着如此。」
太后道:「只要丽妃争气,能生下个皇子,哀家还愁什么。」
「丽妃娘娘是有福气的人,定然能让太后娘娘如愿以偿。」
邓公公忙说道。
太后不置可否,丽妃是她弟弟蒋长胜的独女,从小性格就被娇惯坏了,倘若不是真有几分姿色,太后宁可选蒋长直的女儿,至少那个孩子胜在听话。
但是眼下人都进宫了,只能希望丽妃有长进。
第7章 入宫的第七天
◎入宫的第七天◎
聂青青睡了个好觉,她在黑甜梦乡里正睡得开心时,突然觉得鼻子痒痒。
等睁开眼,面前赫然是一张精緻到有几分妖气的脸,她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脑袋碰到了墙壁,砰地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嘶,好疼。」
聂青青捂着后脑,控诉地看向司空霖,「皇上,您干什么,吓唬人啊?」
司空霖没好气翻她一个白眼,将手中拿来逗聂青青的孔雀翎丢到了一旁去,「我还没见过你这么能睡的,你是猪吗?」
「皇上您懂什么?」聂青青小脸一扬,一副自己很有功劳的样子,「臣妾昨晚上可是辛苦了一番呢。」
她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不对。
那话本里可说了,那花柔柔刚承宠可是浑身酸痛,护儿扶起娇无力的,她怎么没什么感觉?
聂青青仔细感受了一番。
昨晚吃饱喝足,又好好睡了一夜,她这会子精神饱满,出去砍个十来二十斤柴火都不成问题。
压根不酸痛,也不觉得浑身无力啊?
莫非是哪里出了差池?
聂青青还没琢磨明白,司空霖已经坐起身了,「起来。」
「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聂青青小声咕哝,从龙床上爬起来。
她有些恋恋不舍,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这龙床又软又大,被褥舒服得整个人好像包裹在棉花里,要不是皇上叫她起,她都想睡个回笼觉。
司空霖叫了一声大将军,大将军汪汪一声跑了过来,司空霖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小刀,摸了摸大将军的脑袋,道了声:「忍着点儿。」
「汪。」大将军低叫了一声。
聂青青歪着脑袋,乌髮顺着脸颊滑落,一脸疑惑地看着司空霖,他在干什么?
当看到司空霖在大将军前腿割开个小伤口,挤出血滴在一方白帕上时,聂青青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气。
这声音引来司空霖给她一个安静的眼神。
聂青青忙捂着嘴,小声道:「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好好的,怎么对大将军动手啊?
都说皇上残暴,昨儿个她还没发现,没想到今儿个就见识到皇上的真面目了,对大将军都这么心狠手辣,对她不会更狠吧?!
聂青青想到这里,默默地往后退了退,跟司空霖拉开距离。
司空霖头一次见到有人把心事全都写在脸上。
他没好气地把血在帕子上擦干,拿了金疮药给大将军上好伤口,「这是宫里的规矩,行了周公礼后第二日这帕子得让人送去慈安宫,这帕子上得有血迹,不割大将军,难道割你,还是割朕?」
说到最后,司空霖肚子里都有些火气。
他这么做还不是聂宝林占了便宜,倘若不是怕用聂宝林的血,会被伺候她的人发现不妥当,他怎么会舍得委屈大将军?
「那还是割大将军吧。」
聂青青心里刚生出的几分对大将军的同情顿时烟消云散,死道友不死贫道!
司空霖冷笑了一声,看着聂青青的眼神就带着不屑。
呵,女人。
聂青青心虚地低下头。
司空霖把小刀跟金疮药都收了起来,拍了拍手,顺心殿两扇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日光如潮水般汹涌地涌入殿内。
曾青同一位鬓边花白的嬷嬷领着众人进了殿内。
宫女们手捧铜盆、巾帕、胰子诸类器物,那嬷嬷进来后,瞧见那染了鲜血的帕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她拿起帕子,装入一个匣子,对一个身穿杏色宫装的宫女道:「送去慈安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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