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要写的也并不是什么正式的文章,只是要用来说服父亲的材料而已,确实不应该花费太多精力去强求细枝末节,糊弄糊弄也没什么。
可是,沈遥凌不想糊弄。
更何况,若能丰富这些资料细节,她的说服力就会大大提升,甚至有可能,父亲不仅不会拒绝,说不定都要夸她几句了。
虽知尽人事听天命的道理,有些事情并不能一味强求,但沈遥凌心中还是难免挂记。
再次向魏典学道谢之后,沈遥凌心神不宁地同他拜别。
临走前,魏渔起身送她,手心不自觉轻抚着一个木雕小象。
沈遥凌眉眼乖乖地,温声道:「老师再会。」
又弯腰点点那个小象的脑袋:「明天见。」
说完裹上厚厚的围脖戴上暖兜,一摇一摆地出门。
魏渔微愣,定定在原地站了会儿。
直到院门阖上,才拿起小象,放到面前端详,沉默须臾。
「听见了吗。」
栗色的眉眼稍弯,指腹抚了抚小象的头顶。
魏渔对着手心的小木雕说话,像是主人疼爱着真正的宠物一样。
「有人跟我们打招呼。」
沈遥凌转身合上院门,正要离开。
余光却透过晃动的竹枝,瞥见了什么。
后院的台阶上落满白雪无人去扫,独独有一块是干净的,好像有人在这里待过一样。
奇怪。
老师为何只清理后院的这一小块。
沈遥凌晃了晃充满学识的沉重的脑袋,不再多想,走出小巷爬上马车。
这几天整理资料有些辛苦,睡得也格外沉。
翌日一早,沈遥凌被推醒了,揉揉眼睛,看见若青有些慌张,说是母亲找她。
能有什么事情?
沈遥凌不解,洗漱一番后随着若青来到母亲院中。
母亲也正用早膳,手边摆着一封故牒。
看见她来,沈夫人放下瓷勺招手叫她过去,并将故牒递来。
「这是官府今早发来的,特特点名找你。」
官府下故牒找她?
沈遥凌狐疑地掀开一看,先被上头的徽纹晃了眼。
这,这不是,鸿胪寺?
她昨日还在念叨,怎么今天就找上门。
沈遥凌心中闪过狐疑,接着往下细看。
上面意思大概写着,宁长史在鸿胪寺办公务,记起来昨日落了一枚重要令佩在沈三小姐这里,烦请沈三小姐送到鸿胪寺来。
长史在大偃是对佐官幕僚的统称,宁澹一直受陛下吩咐办事,与幕僚相类,这个宁长史这应当是指的宁澹。
她与宁澹昨日确实见过,可不曾见过什么令牌。
沈遥凌不动声色收起故牒,点点头朝母亲道:「知道了。」
沈夫人没说话,慢慢拿着湿帕子擦手,抬眸悠悠看着女儿转身远去的背影。
沈遥凌叫来昨日乘的那辆马车,钻进去找了找。
果然在软垫下发现一枚银制令牌。
若青惊讶:「我昨日几乎不曾走开过,何时多出这东西?」
沈遥凌将令牌扣进手心,思绪难明。
终究按下其余念头,让若青去备齐了竹笔和空白书册,出发去鸿胪寺。
鸿胪寺位于京城南面,主掌外宾、朝会仪节之事。
凡国外使臣来京朝见,鸿胪寺负责分辨来宾高下之等,享宴之数,迎送接待朝贡使者;朝贡之物也要先上数于鸿胪寺,估定其价值后,再定出回赐物品多少。
今日大晴,沈遥凌坐在马车之中,对门边戍卫出示了那封故牒,便一路畅通无阻。
马车停在外院空坪,迎接她的是一位掌固,沈遥凌向他行礼,被他带着穿过青石板道,经过内门,看见广场上用数条长桌摆着许多画作、书卷,十数郎吏正小心翼翼地翻动纸页。
「这是……」沈遥凌忍不住出声。
「哦,」掌固惭愧道,「今日长史到此,发现古籍经卷全都堆在藏书阁中,指责我等管护不力,恐要生了蠹虫。我们便趁着日头晴好,将这些落了灰的书画拿出来晒晒。」
沈遥凌心头一跳,暗自按捺,将令牌拿出来。
「宁长史遗漏的令牌,是不是这个?」
掌固嘶的一声:「我也不曾见过。我拿去问问长史,沈姑娘请稍候。」
沈遥凌点点头,将令牌递给他,掐着指尖问:「我能不能,去看看这些晒着的经卷?」
掌固笑呵呵道:「自然可以,请随意,若有什么需要的再差人找我便是。」
沈遥凌目送他走远,才加快几步走到那些长桌边。
从藏书阁里搬出来的经卷本就是分类列放,沈遥凌很快寻到了自己想找的那几本书,还有画卷。
同一旁的郎吏打过招呼,沈遥凌慢慢翻动,快速记写,做着摘抄。
不知过了多久,后背都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
沈遥凌总算记录得差不多了,速度也渐渐慢下来。
她阖上簿子,后退一步,却踩了一个人的脚。
慌忙撤开回头,那人却不偏不让。她「咚」地撞在宁澹肩上,抬头掠他一眼。
宁澹的目光,也从鸦羽似的眼睫后低低落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突然想到了个联动的小段子,也可以叫做无责任小番外,放在vb了~是这本还有另外两本的,vb名就是作者名,感兴趣的宝子们可以去看一下~~权限是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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