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故意晚归,和同桌两人一家一家逛,买了一个便利贴和两支碳水笔。她蹲在门口放的明星海报前一张张地翻,半天没找到一张满意的,起来时两脚发麻。
许岁撑着腿活动几下,看了看时间,准备回去。
这时街边有推小车卖五彩绳的老奶奶经过。
许岁拉着同桌过去看,一眼瞧见个特别的。绳子整体是墨绿色,上面串了黄粉红棕四个不同颜色的纽扣结,还坠着手工编织的迷你小粽子。
「奶奶,这个多少钱?」她把五彩绳挂在手指上晃了晃。
「九块。」
许岁递出一张十块。
老奶奶在抽绳的布口袋里翻半天,愣是没翻出那一块的找零。
许岁看透:「奶奶,没有就不用找啦。」
老人立即收起布口袋,取出小车下面的盒子:「要不孩子,送你一根红绳吧。」
红绳是根特别细的裸绳,不是那种可以调节鬆紧的款式,太长了些,套在手腕上一圈会掉,两圈又不够。
「带脚腕上试试。」同桌说。
许岁提起校服裤脚,把那根红绳系上去,竟意外的合适。
她站起来,转动脚尖看了看,女孩子的脚踝相当纤细,稍一用力,小巧的踝骨便绷得更加明显,原本就细腻透亮的皮肤,被红绳衬得越发白净。
许岁放下裤腿,跺了跺脚:「谢谢您了。」
「好孩子,谢谢你才对。」
许岁冲老人笑笑。
老人也笑了,笑时脸上堆满皱纹:「戴着吧,红绳辟邪,也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这一耽误,时间更晚了。
和同桌在街口分开,她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许家住在铁路职工家属楼里,是一片半旧的五层红砖建筑,家家户户还是镂空铁门,楼道脏乱,声控灯也时常坏掉。
许岁摸黑爬上楼,拿钥匙开门时,里面传来一道清脆的碎响。
她心中一惊,打开门立即喊:「陈准?」
片刻,陈准声音从厨房传出来:「这呢。」
许岁鬆口气,放下书包走过去,陈准正蹲在地上捡碎掉的碗,旁边扣着一堆麵条,汤汁溅射一地。
他今天穿着件连帽卫衣,袖口挽到小臂,左手虎口处又红又肿。
许岁挡住他的动作:「烫到了?」
「没事……」陈准灵机一动:「我是说,没事才怪,差点没烫死我。」
许岁瞪他一眼,抓住他手腕站起来,拎到水龙头下冲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手竟这样大了,骨骼又硬又没韧性,手指却长,这样挨在一起,倒显得许岁的手柳枝般软而细。
同样在长大,他却偷偷超越了她。
许岁没好气:「谁叫你瞎鼓捣,烫到是小,别再把房子点着。」
陈准越过她肩头看水龙头下自己的手:「一直等你不回来,我才自己动手的。」
「你还委屈上了。」
陈准说:「瞧瞧几点了,怪饿的。」
许岁关掉水龙头:「你可以去天桥上吃垃圾啊。」
「活珠子又不能当饭。」陈准甩甩手:「本来准备给你露一手,没成想演砸了。」
许岁扭过头,炉灶旁果然还搁着另一碗麵,显然他做了两人份,倒叫她平白生出一丝愧疚感。
她抬头瞥了他一下。他这两年长高了不少,却还是单薄瘦削了些。厨房那盏灯不算明亮,他站在背光的地方,靠着墙壁,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瘪瘪的肚子,好像不吃这顿就影响他长身体似的。
「你这也能吃。」许岁嘀咕一句,转身去客厅。
陈准跟着:「按你口味煮的,保证够软,没牙老太太都能吃。」
「你才没牙老太太。」
「搞不明白,你怎么爱吃这种又软又粘稠的东西。」
许岁不说话,从柜子下翻出药箱,示意他把手放过来。
陈准跨坐在沙发扶手上,手递到她面前:「问你呢。」
「要你管。」
「煮烂的麵条啊,黏糊糊的巧克力啊,还有什么?」见她仍不愿搭理自己,陈准手肘轻撞她一下,许岁手抖,药膏抹的到处都是。
「你讨不讨厌。」
「谁叫你不说话。」
许岁胡诌:「粘稠的食物在口腔里停留的时间更长,可以增加幸福感。」
陈准点点头:「懂了。回来叫烧烤摊老闆把活珠子勾个芡。」
许岁反应两秒,「噗」地笑起来。
陈准也呵呵跟着傻笑。
他虽没明确道歉,但这些天卖力讨好的样子已经足够她消气。
许岁继续给他涂药膏:「下次可不能再跑掉,我倒是没关係,将来和女朋友千万不行。」
那年陈准14岁,只懂疯玩的年纪,满口答应下来:「是是是,好好好,您老教训的是。」
作者有话说:
从这章往后就是我生完娃之后写的了,说实话我很喜欢这部分内容,如果不是隔了这么久,估计也不会沉下心来写他们的以前。
也是帮助加深剧情的,大家耐心看哈。
第22章
两人算是正式和好了, 许岁帮他抹完药,去厨房收拾残局,又重新煮一锅西红柿鸡蛋面, 和他把晚饭解决了。
第二天是端午节, 千里不同俗, 顺城应节习俗是吃粽子、挂纸葫芦、清晨去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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