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不明自己的来路,有时会觉人生如旷野,归路无意义,而现在,他的身世答案就摆在眼前,剥雾可窥,可他一步步接近真相时却发现,自己早没有了当初探寻的执着。
或许不知从何时起,赋予他找寻意义的,再不是生命来路,而是眼前人,心上人。
两人依偎许久,周妩贴在他胸怀,小声喃喃着,「容与哥哥,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是谁。」
周妩对他的回答感觉到一丝困惑,但也并未以他青淮山的身份去提醒,而是试图理解他的苦恼,「那你现在有没有想通呢?」
「嗯。」
「是门主大人?」
容与摇头,强调:「是阿妩的夫君。」
说完,他在周妩温柔的目光里,倾身轻吻上她额头,两人情愫涌盪,重新拥怀在一起,一时难舍难分。
……
天幕暗沉之际,两人才临夜抵达青淮山脚。
宿师父思念心切,歇息不下,坚持在山门口等着他们,不过也未兴师动众,他身边只留着向塬和穆甄两人陪同,其余弟子,自由休歇。
见到两人风尘仆仆的身影,辈分最小的穆甄率先奔过去主动提拿行李,向塬紧跟在后,见到容与迫不急地向他炫耀开口。
「师兄,你在外面游山玩水,有佳人陪伴,自是度过惬意的两月,却不知晓这段时日,我在后山勤勉苦练,如今清霜剑术已在师父的指导下,突破七重寒困,使出剑招也威凌如寒冰,下次再切磋比试,我不一定会输你了。」
容宿并不叫徒弟自满,听他鼓吹便过来亲自拆台。
「得意什么?依你的天资,年前就该练成此招,拖拖拉拉一直閒散到现在,这才刚刚收心没两个月,就又开始忍不住浮躁了?」
向塬摸摸脑袋,瞄向一旁看热闹的周妩,脸红微露窘迫:「师父……我不就是想叫师兄夸我一句嘛?」
「不夸都能上天,再夸还了得?」
「……」
宿师父和向塬的对话叫人忍俊不禁,但周妩也只能强力憋忍着不笑出声,依向塬那臭脾气,她若真笑话他,事后准遭这傢伙暗戳戳的报復。
容与这时带她走过去向宿师父见礼,两人起身后,他上前一步抬手捏了捏向塬的肩头,中肯评价道:「确实比以前结实了许多,看来是真的下了苦功夫。」
闻言,向塬眼神一亮,立刻挺了挺背脊,好似能得容与哥哥一句肯定,是多么难得又值得夸耀的事。
但很快,向塬又敛起神色,不再是玩笑的口吻:「当年师兄只用了十五日便突破清霜试炼,而我却用了差不多足足两月,相比较而言,我还是远远赶不上师兄的。」
周妩听了这话都意外,这傢伙突然示弱,莫不是还想叫容与哥哥哄一哄他的失落……小心思至不至于这么多?
结果没等她出手,宿师父直接上前一把打上向塬的脑袋,看不下去地出声教训:「你师兄的天资,江湖百年难遇一个,是真正的练武奇才,除去天赋卓越他本人亦踏实勤勉,这些年来他是如何自律你也看得见,就凭你平日游手好閒,还想与他比上一比?」
向塬委屈:「师父……」
容与:「是我惭愧,这段日子一直缺欠习练,自明日起,我便计划前往悬月崖头,闭关深修,争取早日参悟心功。」
闻言,向塬怔住,再不是方才的玩笑口吻,他惊讶启齿:「悬月崖头?师兄,那是青淮山最高阶的武练地,难道你已练成传说中的皓月剑招了?」
青淮山的规矩,唯有习练最后的皓月心功,才有资格到悬月崖头修习。
容宿同样惊喜:「与儿,当真的?」
容与不掩瞒,实话讲:「目前还仅仅是参悟了开头,心法复杂,估计一时难以准确析解。」
容宿喟嘆一口气,欣慰抬手,拍上他肩胛,说道:「将青淮山早日交给你,是为师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明日你放心上山闭关,宗门事务有你师弟在。」
「是,师父。」
时候不早,宿师父提醒他们用过膳食后早些休息,并说明日清早要带他们见见客人。
客人是谁倒是没说,周妩见容与哥哥都没追问,她自也不好多打听什么。
吃过饭,两人回了他们自己的后山小院 ,周妩挂念一路的心事,闭了房门后才终于问出口:「容与哥哥,方才你与宿师父说的悬月崖头,听起来好像是宗门禁地,一般弟子都不允许进入,那你明日去那里闭关的话,是不是不能带外人一起?」
容与把房门门栓落下,转身过来抚上她的腰,沉声问:「谁是外人?」
连正式的宗门弟子都被设限,那她这样新嫁入的,当然不算可随意涉步的自己人。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声音闷闷的,「自然是我了,我想陪你一起去,可那悬月崖头既有进入限制,想必你练的一定是密不可外传的隐秘剑术,既如此,我们恐怕不得不分离一段时日了。」
「不会分开,你更不是外人。」
容与说着抱起她,带她去后院的温池里泡洗,周妩惊讶这里何时竟凿出了泉口,明明他们启程随州前还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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