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虚报几岁就行了,没人查的,再说了,志远明年就十六了,年纪不是问题。」
程安民亲自给大哥敬酒,「大哥,志远以后就是你的亲儿子,会好好孝顺你的。」
程安国不敢接这杯酒,「这事我真不能做主,要听你嫂子的话……」
想到何佩瑜认真地提起过「离婚」的话,程安国根本不敢答应。
他说:「菜都凉了,吃饭,吃饭。」
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彻底惹怒了程老头,他一把掀翻饭桌,骂道:「生了你这样的儿子,还吃个什么!」
辛亏程安国躲避及时,饭菜才没泼到衣服上。
宝妮道:「我妈快气死了,好好的一桌菜都被爷爷毁了。」
程宝菱问:「那你们晚上吃了什么?」
宝妮说:「妈妈做了三碗蛋炒饭,她,还有我跟哥哥吃了。」
白瞎了那条五斤重的大黑鱼,到头来大家都没吃上,不知道为啥,程宝菱觉得很乐。
何佩瑜不是泥土做的人,工作名额最终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卖给了别人。
程宝菱在心里算了算,妈妈现在是个小有存款的女人了。
紧接着,孩子们最期盼的国庆节到来。
春种秋收,水田里沉甸甸的稻子该收割啦。
第25章 (捉虫)
在所有的农活中, 割水稻无疑是最苦最累的一种。
立秋已过,秋老虎的威力不可小觑,冒着炎热下地割稻子, 一天下来可以流几斤汗水, 衣服上汗渍仿佛秋天的白霜。
程宝菱家只有三亩多水田,一家人辛苦两天就能收割完。二叔家有十来亩,往年两家人合在一起收割,今年么,何佩瑜已经事先声明, 她连带着四个女儿只管自家的地。
天蒙蒙亮时,一家人就起床了, 吃过早饭, 程安国拖着板车,车上放着镰刀、绳索、水等东西, 何佩瑜领着四个孩子跟在后面。
稻杆扎人,儘管天气热,但每个人都穿着长袖长裤,头上戴着宽边草帽。晨风轻轻拂过, 带来一股清新的稻香, 程宝菱陶醉般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溪、田埂、麦浪、蜻蜓,路过的牵着水牛的老农,乡间田野的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安详美好。
此情此景,程宝菱不禁哼出一句歌, 「我靠着稻草人, 吹着风,唱着歌, 睡着了……」
二姐走在她身边,听了几句,笑道:「还挺好听的,再多唱几句。」
程宝菱惭愧,「只会这一段。」
「是谁唱的?」
「这——忘了,二姐以后应该能经常听到。」
这首歌未来会大红大紫,唱到街知巷闻。
右手握着镰刀柄,左手抓住一把稻杆,弯腰,从稻禾根部齐刷刷割断,然后放在一边,积累一堆后,再拿麻绳捆起来。程宝菱埋头割了一个多小时,再回头看,身后是一大片稻蔸,以及一捆捆扎好的稻禾,很让人有一种成就感。
可是当她转头看其他人时,才发现爸妈与大姐二姐已经远远超过了她,三姐跟她倒差不多。
她们两个年纪小,没人催促她们,甚至还被多次叮嘱,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去树荫下歇凉,喝口水。
上午的时候程宝菱干活精神抖擞,到了下午,整个人精神状态明显不好,汗水流进眼睛里,眼睛难受,虽然穿了长袖长裤,腿、胳膊、手,还是被尖利的稻叶划出一条条红痕,脚步发沉发虚,每走一步,就仿佛拖着千金石一般沉重。
她再也没有早晨唱歌的心情了,诗意般的农村秋收之景在她眼里也变得平庸麻木,现在她只想赶快干完活,回家洗澡,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次日,程安国夫妇坚持不让两个小女儿去了,何佩瑜道:「你们就在家里,洗衣服,喂喂鸡就行。」
程宝菱举手自荐,「我来做中饭,给你们送饭。」
这更不行了,何佩瑜再三叮嘱,绝对不能碰火。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用柴火灶台,只有在家里有大人的情况下,才会允许小孩子烧灶。
中饭是大姐和二姐回来做的,莲藕炖排骨、拳头大的馒头、本地的米茶,装在竹篮子送去田间给爸爸妈妈。
傍晚,长庚星升起来的时候,一捆捆水稻已被送到了专门的脱粒点,只等着脱完粒,变成粮仓里的一担担谷子。
收谷工作完成,一家人终于可以舒口气了。
到第三天,二叔来了一趟,跟程安国说了几句话,程安国拿了镰刀去帮他家收割稻子。
程楠气得跳脚,程珍雪冷冷淡淡地说:「我们爸就是个大好人,总不可能跟那边断绝关係,现在二叔主动递了台阶,他可不是要接下来。」
程楠呆了呆,问:「那我们中午饭要不要给爸爸留?」
程宝菱道:「二叔家不会这么无耻吧。」
后来的事实证明,二叔家不仅管了中午饭,还管了晚饭。爸爸晚上喝点了小酒回家,心情颇好的样子。
……
收完稻子,在家清閒了几日,大姑程安红回了一趟娘家,特意来给娘家人送请帖,参加她儿子两日后的升学宴。大姑是程老太的长女,比程安国大一岁,嫁到了隔壁镇下面的村子,生了一对凤胎,今年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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