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烫。初迟已经不知道烧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意识都不太对,看上去随时要晕过去。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少年一隻手直接越过她清瘦的肩膀把人带起来。
他做这种动作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前后桌察觉到动静,也惊叫着来帮忙把初迟扶到他的背上。
「老师,我送她去医院。」
还是晚自习,薄焰也没有耽误别的同学的时间,和数学老师请过假,就出了班级。
城南这边离中心医院不远,最多十多分钟就能走到。
薄焰明明背了一个人的重量,但是却一点都不觉得吃力。
背后这团重量太轻了,就像是随时都会轻飘飘的飞走一样,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高中女生的重量。
薄焰背着她,几乎要跑起来。
他的脖颈突然被人抱紧,有温热的,因为发烧而热度更加高一些的呼吸打在他的肩膀上。
少年薄焰闭了闭眼,清俊好看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只是耳根还是有点红了。
去医院挂急诊,缴费,吊水,安排病床休息。
薄焰跑前跑后搞完这些,才坐在病床边。
挂上吊瓶,手背上扎了针,初迟的动作要轻很多,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呼吸均匀。
还是小小的,缩成一团。
初迟在医院昏睡了很久,薄焰就坐在她旁边陪了多久。
他身上还穿着城南一中的校服,又是送一个女生过来的,过分出色的外表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薄焰倒是都没在意,反而拿了手机,和老师请假。
事出有因,班主任也没有过多为难他,反而让他多照顾同桌,最好能够稍微麻烦一下,送她回家。
「初迟的家里只有一个她的奶奶,」班主任有些无奈,「我已经打电话过去了,没有人接听。」
老年人,无论是耳背听不到,还是别的原因,都有可能。
班主任也没办法,她马上年级这边还要开会,只能够结束之后再来看望初迟。
不过薄焰的性格,老师们都知道,班主任也放心他。
「没事,我送她回去就行,」薄焰语气礼貌,「老师不用过来,她一会儿就打完针了。」
初迟是突然发烧,医生的意思是她身体弱,才扛不住。
要真说的话,其实没有什么大碍,只能算小病小灾,发热很快也就能退下来。
薄焰坐在床边,看着她不舒服的扑腾,把胳膊露出来。
没有刻意的用校服遮挡,她手上的OK绷太显眼了,最上面那个,好像还画了什么东西。
薄焰盯着看了一会儿,抬起手,把她的手稍微抬起来,凑近去看。
是一个简笔画的笑脸。
少年薄焰看了那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好一会儿,神使鬼差的低笑出声。
他把初迟手上的OK绷都轻轻地撕下来,下面是一些很小的伤疤,已经快要癒合了。
小姑娘白嫩细腻的手变得又红又肿,看起来就像是可笑的胡萝卜。
薄焰看了一会儿,找护士要了热水袋,把初迟的手捂住,放在上面。
「…怎么能这么乖啊。」
几乎是无意识的念了一句,薄焰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他说不上来初迟有哪里特别好,但是他确实很关注这个人,比对谁都更加关心。
虽然朋友很多,但是这和会特别的关心…还是不一样的。
晚上十一点多,初迟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
「薄,薄焰?」
坐在病床边在手机上做习题的男生抬起眼,把她扶起来。
「感觉怎么样?」他从一边拿了热水递给她,语气轻鬆,「你在课上发烧晕过去了,自己都不知道。」
才刚睡醒,小姑娘懵懵的,接过水。
是刚刚好能入口的温度。她一点点的喝了半杯,才回过神。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初迟低声说,「还耽误你的时间了,对不起。」
「这有什么,」薄焰无所谓的笑笑,「我去和护士说一声,一会儿送你回家。」
初迟乖乖的点头,穿上鞋子,抬起手的时候却一顿。
她手上的OK绷都没有了,连着她今天画上了笑脸的那一个。苍白丑陋的手指露了出来,很难看。
薄焰去和护士说了声,再回来,初迟已经穿好校服了。
她穿的很厚,外面又套了件校服,圆滚滚的像个小糰子。
但是薄焰见过她秋天的样子,瘦瘦小小的一团,从肩膀到小腿都是纤细的弧度。
「走吧,送你回家。」
薄焰知道初迟住在哪,他记忆力不错,一路找过去不难。
「在医院垫付了多少钱?」初迟小声说,「我一会儿就还给你。」
男生走在她身边的外侧,有意无意的替她挡住风口。
「没多少,六十多吧,」他耸耸肩,「我也没记住,那种时候…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些。」
真实的数字应该是两百以上,数字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薄焰没说出口。
初迟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
「这家医院我没来过,」她踌躇一会儿,「不然明天我再去问问…」
「真的不用,应该就是六十多,我没记错。」
看他坚持,小姑娘还有些懵懵的,也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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