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到了最疼的时候。
秦白萱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明明外界温度不低,可她宛若陷在深潭之中,寒意都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般。
比起上一次可以说是好了一些,可疼痛的减缓效果也只是轻微。
她本能地朝着身边的热源靠近,将霍和安抱紧,连汤婆子都不要了。
只是在对方怀中蹭来蹭去。
就在这意识不是很清醒的过程中,秦白萱感到对方轻轻抚着她的背部,又替她捂着腹部。
半梦半醒折腾一会儿后,秦白萱又陷入了睡眠之中。
她这一次没有使用止疼药丸。
霍和安的每一个举动都像是立竿见影地减缓了她的难受。
等秦白萱再安定下来,霍和安看到她鬓角都被汗水打湿,用温热布巾替她擦拭。
动作分外轻柔,生怕惊醒了少女。
……
等秦白萱再次睁开眼时,霍和安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怀中还是暖暖的,应当是新换了汤婆子。
秦白萱喊了声:「采芜。」
采芜像是时刻候着,听见公主的呼唤声,很快进门:「殿下有何吩咐?还痛吗?」
「已是好多了,」秦白萱看房中留了两盏微弱的火烛,「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采芜同她说了时间,接着交代:「将军方离开一会儿,之前一直在陪着殿下。」
秦白萱点头,接着看到采芜从怀中拿了封书信出来。
「这是宫中送来的信,请公主殿下亲启。」
将信封拆开一看,发现竟是六皇子寄来的。
六皇子字迹行云流水,清隽朗逸,其中并无几句话,依旧是祝词。
这对秦白萱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
至少男主开始主动沟通与联繫。
她准备着回信。
采芜替她准备笔墨,一边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殿下,不如等身子好受了些再回信?」
秦白萱一手抱着汤婆子,一手执起笔:「无妨,现在回信便可。」
由于今日的月事,让她忽然注意了下时日。
又忽然想到,在蹴鞠大会后,宫内似乎有发生一大事——「贡酒换鸩酒」。
此事差点儿就让男主丢了性命,宫中进献的酒,六皇子殿中也分得一些。
只是不知,为何在他人哪儿都没问题的贡酒,到了六皇子手中却会变成毒酒。
秦白萱只记得这是在蹴鞠大会发生后,主线剧情的又一大事,可具体时日,已经记不清楚。
或许是十几日后,也或许要再过一两个月。
不过……自己此时,是不是该趁着还未发生的功夫,给男主一些提醒?
可若是直白提醒,便像是暴露了她知道某些事情,若令惹得六皇子怀疑,反而得不偿失。
不如一步步来。
她思索后提笔,信中每句话都写得不长,但行数较多。
为防男主身边现有他人耳目,秦白萱采用了类似「藏头诗」的小技巧,将信中,第一行第一个字、第二行第二个字、第三行第三个字……以此类推,这样念起来,能传承一句话,这也是她真正要表达的内容。
相信男主机敏过人,定会发现其中不同之处。
秦白萱以此法透露信息,表明自己因上次的婚约差点儿改变,对三皇兄略生不满。
先要让男主知道,她与反派生出嫌隙,不会站在三皇子那头。
之后等六皇子稍稍信任之后,再提醒贡酒一事。
将信写好,秦白萱让采芜递进宫中。
六皇子并不是刀俎之上的鱼肉,不会任人宰割,他在等待机会,并且不断发展关係网。
秦白萱在心中暗祝长宁帝早日下台,希望六皇子称帝、整顿鹄梁的剧情,能再快一些。
采芜去递消息后,正遇到霍和安回来。
秦白萱原本思虑正深,见到小将军时,像是轻轻鬆了口气。
霍和安询问一番她身体情况,知道现在她只是腰酸、疼痛感较轻后,依旧未完全放心,让她将晚上服用的药好生吃了,又用过晚膳。
与此同时,秦白萱也顺带着看着他吃完了医治腿疾的药。
霍和安服药方式像与秦白萱不同,他是几口吞下,像是察觉不到苦味般。
入夜,二人相拥而眠。
秦白萱想不到自己适应得如此之快,就像是事事都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原本熟悉一个人睡,现在两个人一起,竟一点儿也不习惯,觉得很温暖。
将军是同她分外契合的另一半。
……
这日早晨,秦白萱睁眼,发现霍和安早已醒了,不过陪在自己身边,并未移动位置。
他眸光澄澈,令人心醉。
秦白萱厚着脸皮,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还未待二人说话,便听屋外有人来报:「将军,府外有一人吵闹着要见将军,看他举止有些疯癫,满口胡话,还赖着不走了。」
这……来者是谁?
秦白萱一愣,在脑中搜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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