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长公主盛怒过后,此时心头却十分奇异地平静无波起来,看着朱成宪父子俩这般做戏,只觉得可笑有滑稽。
天顺帝父子俩的大戏已经唱完,曹信业却还是冷着脸不接话,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尴尬。
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缩在角落处的安乡伯府众人竟跳了出来。
方元柔期期艾艾地走到曹信业面前,含着泪羞愧道:「信哥儿当年一走就是十五年,模样变得姨母都快认不出了。姨母对不起你,想到菲儿是姐姐拼了性命生下来的,平时便舍不得严厉管教,宠溺成如今这倔强任性的模样。」
「今日做出这种事情来,这,这可如何是好,呜呜呜……」
安乡伯太夫人拄着拐杖,闻言同样泪流满面,一个劲儿地喊着「冤孽啊,冤孽!」
听见婆婆又叫唤着这句口头禅,安乡伯夫人许氏险些要当众翻个白眼。
大约是觉得如今的曹信业还是当年那个懂事谦让的孩子,许氏竟然大大咧咧建议道:「信哥儿,要我说既然菲儿跟郡王殿下乃郎情妾意,不如就成全了他们,选个好日子儘快办了婚事,那些长舌妇人也就嚼不出什么舌根来。」
秦婉儿被许氏这话震得脑袋都有些发懵,心说安乡伯府长辈的想法果真是独特又奇葩,不愧是能教养出曹芳菲这种奇女子的人家。
秦婉儿今日之前还在为祖母要将自己许配给安顺郡王而烦恼怄气,这时候却能心情轻鬆的看戏,顺便对曹国公升起几分同情来。
曹信业面上依然瞧不出是何想法,只奇怪道:「表妹与郡王殿下郎情妾意跟我定国公府有何干係,即便要成全他们,不是也应该由王家说了算么?」
这没头没尾的话听得天顺帝父子跟安平长公主祖孙四人都有些摸头不着脑,胡皇后脸上却露出几分思量来。
方元柔反应极快,昨日离开王家时她便想到有这么一出,如今只装作不解道:「信哥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信业从一踏入凤仪宫大门时便是强忍着噁心看这些人表演,此时早就不耐烦,直言道:「从林宏山上门认亲,到姨母与林宏山养女见面,姨母又何必在此装糊涂。」
方元柔看着曹信业与林青瑜极其相似的容貌,抖着嘴唇失望又痛心道:「姨母当年连自己亲生骨肉也顾不上,只时时刻刻守在菲儿身旁,信哥儿竟然也听信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么?」
方元柔似心痛得喘不过气来,捂着心头悲伤道:「你将菲儿託付给姨母的时候你外祖母也在一旁,如今你既然怀疑上了菲儿的身世,姨母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你不信我,难不成连你外祖母也不信了么?」
安平长公主此时终于回过神来,惊讶道:「曹芳菲身世有什么问题?难不成她不是曹家姑娘?」
曹信业并未回答,只定定看着安乡伯太夫人,慢条斯理问道:「外祖母,您告诉我,曹芳菲当真是我母亲所生么?」
安乡伯太夫嘴唇开开和和半晌,艰难稳住心神后,才语气坚定道:「菲儿当然是你母亲所生,菲儿眉眼几乎跟敏姐儿长得一模一样,你可千万不要被外人蒙蔽了去,狠心弃自己血脉亲人于不顾啊!」
「呵!」
曹信业那一直冷硬的脸上此时才终于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来,似回忆般道:「阿娘生妹妹时疼了一日一夜,我当时便守在产房门口,清晨时候我听见房里没了声息,赵么么她们更是哭成一片,我便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
「儿子闯入母亲产房,不合规矩也乱了伦理,想来赵么么跟秋月姐姐她们肯定是隐瞒了过去,所以姨母才不知晓的吧!」
曹信业看着方元柔,语气狠厉道:「阿瑜刚生下来时被痰堵了肺管,险些窒息死去,赵么么她们没有法子可想,还是我动手给她按压吸出来的,之后又亲手给她换了襁褓衣裳,这些……,想来姨母也是不知晓的吧。」
「……」
趴在凤仪宫雕花格子门后听着墙脚的林青瑜不知道屋内众人听了这话是何种反应,但她自己眼里却是早已蓄满了泪水。
朱长泽惊讶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朱成宣转身拍了拍林青瑜肩膀,嘆了口气,安慰道:「莫要难过,总归也算是柳暗花明,峰迴路转。」
曹信业说完后便再也没心情继续跟安乡伯府的人歪缠,神情淡淡地跟皇帝、皇后以及安平长公主行了礼后,便告辞离开。
听墙脚三人组被曹信业碰了个正着,林青瑜看着他心里忍不住泛起几分委屈,眼睛里的泪珠也不争气地滴了下来。
曹信业抬了抬手又放下,嘴角抽动了半晌,才勉强勾起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调侃道:「我当初给你按压胸口时,也是收起了七分力气,生怕把你像松子一样捏碎了去。」
林青瑜破涕为笑,将自己还未来得及吃的一小把松子分享给了他。
第46章
无论古今, 人探听八卦的欲望总是极其强烈,宫宴散去还未到两日,定国公府千金被掉包之事就已经传遍了京城, 安顺郡王与曹芳菲之间那点子风流韵事倒是少有人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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