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橙顿住,哦了一声:「你外公。」
裴峙点头又摇头:「不止。」
气氛就在这不止两个字微妙起来。
少年嘆了口气,从筷篓里抽出一根筷子,轻轻点了点梁又橙的眉心。
他的样子有点无奈,又有点狡黠,故意藏拙般逗她——
「梁再再,你猜还有谁?」
……
从燕平回来后,梁又橙又开始在典当行忙碌起来。
这趟去燕平,她参考了别的中古店最近的装潢摆设,打算把箱包和表换在更显眼的地方。
正忙活着,郭俊杰挑了帘子进来。
望夏依江,冬季不像燕平冬季那样干燥直白的冷,而是带着湿,风像无骨刀绵密又阴柔地钻进五臟六腑,让人浑身上下都潮得慌。
男人淋了雨,哆哆嗦嗦地走进来,手上还拎着个纸袋。
「我从朱老那儿送资料回来,小朱霁说她有些不用的卡包手包什么的,送你卖。」
梁又橙拿着纸袋看了看。
嗬,贵是真贵,但大部分是miumiu这种少女线的奢牌,不太保值。
小姑娘是真能花钱。
「行。下次我再去他家修花瓶的时候亲自谢谢她。」梁又橙把纸袋收起来。
郭俊杰一脸八卦的表情凑过来:「朱老寿宴上,那小姑娘给你那么大脸子,现在居然是你迷妹了?」
梁又橙昂了一声。
「那又又,」郭俊杰一把拽住梁又橙,「我问你个事儿。」
「你觉得……我和裴峙比怎么样?」
梁又橙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你觉得呢?」
郭俊杰脸色一暗,又问:「那你觉得,小朱霁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
梁又橙警醒道:「打什么哑谜呢?你到底想干嘛?」
郭俊杰啧了一声,招呼梁又橙到跟前,小声说:「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朱老看重头儿,让头儿管着他那个小孙女。我有那个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哪儿哪儿都比不过头儿,也不往跟前凑。」
「但现在不一样了。」
梁又橙:「哪儿不一样了。」
郭俊杰神秘兮兮地:「告诉你个秘密,裴峙啊,结婚了。」
「……」
???
梁又橙有如雷击:「哈?结……结婚了?」
郭俊杰拍胸脯保证:「没结婚也有女朋友了,我亲耳听到的,律所燕平分部的人都在场。开会的时候,有个女的打电话过来,喊裴峙老公。啧,那声音别提多嗲了,酥得人骨头没了,原来头儿喜欢这款的。」
「……哦。」
梁又橙突然想到,在燕平陶艺馆时她给裴峙打的那个电话。
原来那个时候他在开会。
梁又橙有些不自在:「应该不嗲吧,也就正常喊啊。」
「那你是没听到。」郭俊杰义正言辞,「当时丽萨就在头儿旁边,说还看到了头儿给他老婆的备註——」
「——lzz」
梁又橙:「……」
郭俊杰:「哎又又,你跟头儿是高中同学,你认识名字是这缩写的人吗?」
「我想想啊。」梁又橙抿抿唇,故作镇静,「好像没有。」
「对吧,我们都说是那种……你懂的……」郭俊杰兴奋地轻拍栅栏,挤眉弄眼,「情趣暱称。」
「lzz,老祖宗的意思吧,你别看头儿平时一副不漏喜怒辣手无情的样子,和他老婆一起还玩挺花的,像个小奶狗,搞半天是老婆奴。」
老祖宗梁又橙:「……」
又跟梁又橙畅想了一会儿做律政届最强赘婿的美妙梦想,郭俊杰开着车走了。
临近下班的点了,典当行里没什么人。
梁又橙把货点了三遍,仿佛只有忙碌起来,她才能不想起裴峙给她的那个备註。
那名字没什么特别的,也算不上有多好听。
但只有他这么叫她。
也只有她知道他这么叫她。
「你好,请问这里有一个叫梁又橙的典当师吗?」
「我就是。」梁又橙转身,在看见来人时手上的净瓶差点没拿稳。
蔡堃和蔼地朝梁又橙点了点头,从手包里拿出一块玉佩,让梁又橙估价。
六十多岁的男人,跟玉石打了一辈子交道,整个人也被打磨出一种圆滑气质。慈眉善目,看着梁又橙的目光慈祥柔和,完全看不出他们曾经结过怨。
梁又橙戴上白手套,在显微镜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这块玉佩。
「好玉,和田产的吧,杂质很少,包浆圆润厚重,雕的还是弥勒佛,市场上最流行的款。」梁又橙说。
「当然。」蔡堃微笑。
梁又橙摘了手套,手往外面一指:「您去别处问吧,我们店不收,就不报价了。」
梁又橙这副冷酷的拒绝态度,蔡堃并不是太意外。
梁又橙从进博物馆以来就是他亲自带。小姑娘聪明得很,也很有灵气,闭眼随手一摸就能把玉石器皿的样子说个大概,很讨人喜欢。
他们本该是一对很好的师徒。
蔡堃脸上仍是和颜悦色。他并没有收起那块玉佩,相反还往前推了推:「又又,这是送你的。」
?
从博物馆离职之后,梁又橙除了在朱居昌寿宴上见过蔡堃一次,和他再无交集。现在蔡堃要送她东西,实在是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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