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研磨的画屏见状笑了笑,「往来的人过多,姑娘今日抄书也都抄了一小册。」
宋絮清扬起下颌淡笑着扫了她一眼,笔触在纸张之上落下最后一笔,「我这儿离正厅还算是远的,都能听到往来的吵杂声,若是再住的近一些,别说是一小册,就是一页也是抄不下的。」
「往来贺喜的人多了些是会这样的。」画屏接过她手中的毛笔,动作轻柔地清洗着笔触,「公子离京多年,好不容易回京一趟,也不知会在京中待多久。」
「希望能够待久些吧。」宋絮清揉着手腕道。
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有许多年未曾见过兄长,自然是希望他待的时日能够多一些,若是可以,在京中驻留也是好的。
思绪回神之时,她余光中瞥见墙垣之处似乎有影子扫过,眸光一凛:「画屏。」
谁知画屏还未回声,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
「是我。」
随着话音而来的,是穿过丛林而来的裴牧曜。
隔着空荡荡的长廊望着烛火照射之下的他,宋絮清先是一愣继而一喜,脚下的步伐快了些许,迎着他走来的步履扑入他的怀中,环着裴牧曜腰身的她微微抬眸,「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得了点空閒时间。」裴牧曜垂眸凝着她宛若璀璨星辰的眼眸,薄唇印在她的额间。
看似淡淡的一吻却带着浓浓的眷恋之意,宋絮清下意识地阖上眼皮贴上他的胸膛,环着他腰身的双手也往里紧了些许。
跟在后头的画屏瞪着眼眸往后退了几步,心中又惊又欣慰。
也不知抱了多久,院外忽而传来一声叩墙的声响,惊醒了院中的两人。
裴牧曜抵着她头顶的下颌抬起,往后退了些许,垂眸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眼神清澈如水,噙着笑的嘴角又往上扬了几分。
宋絮清仰首借着烛火望着他,「就算是再忙碌,怎的不注意点休息,我听祈安道你近些日子常常只休息个把时辰,不要命了?」
眼下的青丝似乎都比前些日子重了些许。
裴牧曜再次将她搂入怀中,环着她腰身的手愈发的紧,像是要将她揉进怀中似的,笑:「他倒是会传消息的,我命他报平安他……」
「还好祈安和我说了,不然你还要瞒着我。」宋絮清抬起眸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截断他的话。
略显愠怒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嗔意,裴牧曜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笑容,似谓嘆又似满足。
这时候,叩墙的声响再次响起。
宋絮清微微挣脱开他的怀抱,眸光掠过漆黑不见五指的墙垣,「万事小心,若有异动要告诉我,不要将我瞒在鼓中。」
「嗯。」裴牧曜颔首,「不远了。」
宋絮清明白他说的不远了是什么意思,心中霎时间闪过些许紧张之意,但她并未表现出来。
沉默须臾,她踮起脚尖在裴牧曜唇边落下一吻,仅仅一瞬之后便往后退了几步,挥了挥手:「你走吧。」
裴牧曜眸光深沉,凝着她笑意盈盈的双眸,嗓音带着些许喑哑:「等我来接你。」
宋絮清点头『嗯』了声,再次挥了挥手。
望着翻墙消失的身影,她眸中的笑渐渐敛去,露出些许担忧来,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动。
墙外的祈安已经等候多时,见自家主子出来拱了拱手,迎着他清冽的眸光道:「主子,宫中来消息,陈英出门了。」
裴牧曜闻言,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掠了他一眼,道:「进宫。」
陈英离开承天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了他人的视线之中,他着意了拐了好几道弯才去的东宫。
他抵达东宫之时,裴翊琛正在书房之中,侍卫见他来后,往他身后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并无他人之后才领着他进去。
书房内,裴翊琛正绘作勾勒着竹叶,听到侍卫的通传声他才微微抬起头。
陈英躬身行礼:「殿下。」
裴翊琛神情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又垂眸继续着桌案上的画作,不紧不慢地问:「父皇为何要宋临萧回京。」
「奴才不知。」陈英睨见眼前人执笔的手微顿,忙道:「圣上并未提及为何召宋将军回京,仅仅是提过一嘴宋将军这些年驻扎边远之地也从未递摺子请旨回京,想来也是安分。」
说完后见裴翊琛换了支笔触更为纤细的毛笔,陈英心中鬆了口气,踌躇须臾后道:「只是有一事奴才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裴翊琛头也不抬地道。
「圣上虽是今日才明说召宋将军回京,实际上已秘密召将军回京约莫半个……」
『哒』
笔桿撞击桌案发出的响声打断了陈英的话语,不知从何而来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逼得他躬着的身躯再次弯下了几分,额间的碎汗滑落至耳根处,漫过脖颈消散开。
冽着神的裴翊琛拾起笔桿,「为何今日才来禀报。」
陈英倏地跪下以头抢地,颤着声道,「前些日子靖宁王之事惹得圣上龙颜大怒,奴才和师傅近身伺候并不能前来,是以拖到了今日,还望殿下恕罪。」
摆在前头的手也不由得他的心,直颤颤地抖动着。
裴翊琛掠了他一眼,「继续。」
陈英的头抵着地面不敢抬起,一簇又一簇的汗自他额间滑下,「晌午时殿下离去不久,圣上就召瑞王入宫,奴才端着茶水进去之时,依稀听到了王爷提及陉州之事,提到了个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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