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说以后不回来了。这里是她的家,太太这是要去哪啊?」
适才消失的憋闷感再度涌上来,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沉默良久蒋鹿衔才又开口。声音比刚才冷了很多:「她不是太太了,以后家里没有太太。」
说完大步上了楼。
江蓠有时候喜欢光脚走路,所以家里每一处都铺着厚实的地毯。踩上去又软又棉,她偶尔还会故意踢掉拖鞋在上面跑。
此刻二楼空无一人,安静得没有一丝生气。蒋鹿衔走进主卧,发现衣柜门是开着的。而平时挂得满满当当的女装现在都消失不见。
梳妆檯面一片空荡,整洁得一尘不染。镜子上贴着机器猫的贴纸,是唯一有人曾经使用过的证明。
似乎无法再忍受这里的任何气息,蒋鹿衔转身欲走。凌乱的脚步在路过床边时陡然停住。身子顿了顿,他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一张照片。
目光在照片上停留良久,他终于想起来这是结婚一个月的时候江蓠拍下来的。
他站在书房的窗边抽烟,江蓠走进来喊他,转身时候被她抓拍到。
「你不是从来不拍人吗?」
他知道江蓠非常喜欢拍照,而且只拍风景。
她低头看着相机,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你不一样啊。」
他当时觉得好笑,不怎么诚心地问:「不一样在哪?」
「我是不喜欢给人拍照,但是家人除外。」
她说得理所当然,导致他忽略了她漂亮的杏眼中含着的那抹娇羞。
胸口陡然涌上一股缓慢而绵长的疼。仿佛有一隻手在不停地拉扯着心中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蒋鹿衔紧紧捏着照片,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电话声响起,他看都没看直接接通。
「你怎么样了?」是周齐光。
「她走了。」
周齐光一怔,随即嘆了口气:「你还真离了?不是我说,有你后悔那天。」
蒋鹿衔身体懒懒倚在墙上,垂眸看着照片,「我为什么要后悔?」
就像江蓠说的那样,该得到的他已经得到了。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反倒是江蓠,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整整十年的时间,一直心无旁骛地喜欢着自己。
他不相信这种感觉会在一瞬间就化为乌有。
离婚是她提的,后悔那个人也应该是她才对。
果然是当局者迷。
听完蒋鹿衔大言不惭的话,良久,周齐光沉沉嘆了一口气:「你最好能一直这么刚。」
——
这两天明明什么都没做,江蓠却觉得身体说不出的累。从民政局回到家她足足两天没有出门。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刷剧,彻底过了一把肥宅的瘾。
离婚以后她确实还没有其他打算。不过难得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放鬆一下,也不着急开始工作。所以江蓠的近期目标就是浪个痛快。
从内而外地放鬆下来后,江蓠感觉自己身处在一片岁月静好之中。今天阳光很好,她愉快地决定等吃完饭要倚在飘窗上看看书,装一把文艺青年。
刚把碗放进洗碗机,还没来得及文艺电话铃声乍然响起。
江蓠用脖子夹着手机,边擦护手霜边听电话。
辛以彤在那端问:「事情都办妥了?」
「是啊。」
「那你今天有事吗?」
江蓠往那边瞥了一眼,「我一会儿准备坐在飘窗上面看书,你能想到那个画面吗?文艺女青年。」
察觉到她心态不错,辛以彤稍稍放下心来,「看什么书?」
江蓠想起昨晚睡不着看的那本小说,忽然来劲儿了:「就是那个晋江文学城很火的那本……」
辛以彤眉头一跳,打断了她的话:「别看书了,来我工作室吧。你更适合做一个美美的二哔青年。」
江蓠:「……」
这话说的,她竟一时分不清是在夸她还是骂她。
但有一说一,HT梳化室还是蛮有意思的。江蓠起了点兴致,但又怕影响到正常工作,遂犹豫地问:「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换个造型换个心情,打扮得漂漂亮亮寻觅第二春让狗男人去后悔。而且指不定哪天能遇到你的小爱豆呢。」
她的爱豆是个演技好但是没有好资源的小演员,像个被公司放养的存在,不太可能会接洽到HT梳化室。道理是这样,但江蓠仍旧有些心动。万一他哪一天红了呢。
「好,我去。」
辛以彤满意地笑了出来:「太好了,我早就看不惯你这身死板如尼姑的打扮了。」
江蓠:「……」怎么有种中计的感觉。
挂断电话后她换了件款式简约的连衣裙,简单地打了个粉底又擦了口红,满意之后锁门走人。
不久便到了HT工作室。
眼前一栋三层小独楼,工业风格的招牌彰显着时尚的气息。江蓠推门而入,步行至三楼刚好遇到一行人从会议室鱼贯而出。
辛以彤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表情严肃,很有大老闆的风范。
直到看见江蓠,微绷的脸才稍稍缓解,眼中泛起清淡的笑意:「不错,最起码知道化妆了。」
其他人听见这话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江蓠身上。她视若无睹,凑到辛以彤身旁小声问:「你忙完了?」
「还有点事要做,不过没关係。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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