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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来不及了。

远处有啸声传来。

山林震动,急驰的马蹄声中,无数隐匿在暗处的黑甲骑兵从青翠松林间窜出,铺天盖地血雨腥风。

竟然是骑兵!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然而这山坳处正是绝佳的伏击地,还是艷娘他们自己选的,易攻难守,四面都是斗破,只要前后一包抄,别说是人了,恐怕连一隻鸟儿都不出去。

最可怕的是,山林里那些铁骑根本就没动,单单守着马车的那□□名护卫,竟然就能把他们数十人单方面凌\虐\得一败涂地。

车厢里。

「夫人,请下车。」伴着那矜贵如同情人低语般的声线,马车纱帘被人挑开,白皙无暇的手伸到她眼前。

慕时漪摁着颤颤心口,轻轻喘了口气,才小心抬手搭着他手背走下马车。

这一战,半盏茶功夫时间就结束了,死了的壮汉被就地掩埋,还活着的那些就捆了手脚丢在地上。

艷娘披头散髮跪在地上,身上的珠宝玉石撒了到处都是,她看见花鹤玉牵着慕时漪走来,赶忙哭嚎这求饶:「夫人,您就放过艷娘这一次吧,艷娘有眼不识泰山,艷娘日后一定洗清革面做人。」

慕时漪没说话,冷冷的盯着她,许久后把视线落在一旁的白脸男人身上,唇角勾了勾问:「你们谁是主事的。」

壮汉不明所以,艷娘却是眸光闪了闪,有些惧怕的向后缩了缩,哆哆嗦嗦道:「夫人也见着了,我是主事的,是我。」

「是么?」慕时漪似笑非笑看着她,神色嘲讽。

暗卫町白去而復返,他脸上神色黑沉,翻身下马时目光落在艷娘身上,是恨不得把她给扒皮抽骨才好。

「主子。」町白恭敬行礼。

「查的如何?」花鹤玉声音淡淡问。

町白语调难得气愤:「这个叫艷娘是女人,前些年是凉州一带排得上名号的牙婆,开了家青楼,做些瘦马生意。」

「但今年凉州大旱后,她就带人消失了,也不知哪找的路子,专盯那些穷苦人家中的稚童下手,再把人转手买给那些有钱但癖好古怪的富商官老爷玩弄,死伤不计其数。」

「这群祸害,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艷娘抖如筛糠,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些人已经把她老底都给翻了一清二楚。

「那他呢?」慕时漪伸手,白皙纤细的玉指,指向缩在艷娘身后的白脸男人。

町白一愣,赶忙单膝跪下:「属下无能,除了知道他是艷娘养的面首外,查不出任何东西。」

本被捆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白脸男人,他微微一挣,突然从地上暴起。

谁也没料到他身上竟然还藏了匕首,看那动作,还是个功夫不俗的,锋利匕尖毫不留情朝艷娘心口狠狠扎去。

站在一旁的町白脸色微变,正要阻止,不想那人手中匕首又硬生生转了个方向,竟朝慕时漪刺去。

白脸男人似乎在赌,赌站在慕时漪身后花鹤玉身手。

然而他这些年算无遗策,这次却是註定输得极惨。

根本没人看清花鹤玉是怎么出手的,白脸男人就如断线了的风筝一般,狂飞出去,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夫人。」花鹤玉隔着衣袖牵起慕时漪的手腕。

在她微讶的神色下,他眼神依旧淡淡,瞧不出任何情绪:「风凉,先去歇会。」

这时候,无论是町白还是西风,所有护卫皆是面色巨变,单膝跪了下去。

慕时漪没再说话,而是乖顺让他牵着,进了马车内。

高高挂起的车帘被男人从外头放下,他冷白清隽的脸微绷着,幽深的眉眼深处好似藏着风雨欲来的压迫。

白脸男人裂开嘴角吐了一口血出来,阴恻恻盯着花鹤玉,他眼神又狠又毒,带着不知好歹的猖狂:「你若敢杀我,我大哥定要屠你全族!」

「是么?」花鹤玉冷笑,伸手接过町白递上前的长刀,刀尖慢悠悠在他喉间比划。

白脸男人面色巨变,他阴郁的眼中恐慌瀰漫,疯了般挣扎:「你们不是想知道那些稚童的下落么?这些艷娘都不知道,你不要杀我,我全都告诉你,还有我大哥的秘……」

声音戛然而止,头颅落地。

花鹤玉用雪白棉帕斯条慢理擦净手中血迹,眸色黑沉沉看向凉州方向,冷声道:「剩下的人就地处理干净,那女人让铁骑押走审问,町白你去查这人身份。」

今日因为耽搁,还没进城天色就已擦黑,慕时漪他们也只能暂定露宿郊野。

寻的是一处荒废的道观。

西风生了火,町白不知道从哪里抓了几隻长得格外漂亮的山鸡,慕时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咔嚓咔嚓拧断脖子,给拔毛烤了。

越往北走,秋风渐凉。

慕时漪坐在篝火旁紧了紧身上朱红的狐裘斗篷,花鹤玉在离她极进的位置,正垂眼认真烤着山鸡。

她本以为他自小贵为东宫太子,不会做这般粗活。

毕竟儿时常听闻陛下格外宠他,只是后来皇后薨天,他渐渐没了消息,活成了大燕国传言中身体病弱,却矜贵如谪仙般的人物。

只是那般金尊玉贵的人,慕时漪没想到他竟会烤山鸡。

不过一会儿工夫,扑鼻的香气漫过她鼻尖,他那双羊脂玉般的手中握着一隻,烤的金灿灿滋滋冒油的山鸡,比起没味道的干粮,这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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