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栀点头:「奴婢悄悄同镰伯说了,午间便送出了。」
她声音一顿,继续道:「姑娘接下来,我们要打算如何。」
「现已出了堰都,奴婢瞧着太子殿下估计是准备从郁林官道前往苍梧,并不打算走临川的水路。」
「嗯」慕时漪收了书卷,白皙皓腕随意磕在窗沿上,玉腕上牡丹花小金铃叮咚作响,声音清脆。
黄昏时分,他们进了离官道最近的县城,身边只跟了七八名护卫打扮的铁骑,其他人都留在城外。
客栈门前,西风小公公恭恭敬敬候在她车旁唤了声:「夫人到了,请夫人下车。」
幕篱下慕时漪愣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许久才反应过来,出发前她与太子说好,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二人隐姓埋名扮作商人夫妇前往苍梧。
但是西风这一声「夫人」的确是惊得她有些呆呆不知所措。
她深吸口气伸手挑开车帘,这剎那间,却被那近在咫尺的一抹朱红侧影晕染双颊。
「夫人。」男人朝她微微一笑,抬手递给她,更贴心用袖摆遮了手背,避免尴尬。
车厢里慕时漪垂眼用余光看去,只见他肩挺背阔,一身朱红的云纹锦衣俊美无俦,纤细劲腰用金色玉带紧束,上头挂了长剑和玉佩。
此处热闹街巷,四周街肆人来人往,慕时漪朱唇轻咬,不敢耽搁小心抬手搭着他手背,走马车。
客栈里,立马有店小二迎上来:「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宿。」
西风上前,同小二相商,客栈很小吃饭的地方并没有雅间,休息的房间也所剩不多。
慕时漪他们进客栈不久,外头又来了一群人。
是一群人高马大的壮汉,腰上别着明晃晃的长刀,满脸凶悍,簇拥着一位徐娘半老的女人。
女人体态丰腴,风尘味十足,年轻时估计也是个美人。
只不过现在的她脸上涂着厚厚脂粉,嘴唇艷红,寒凉冬日一身透薄衣裳,满脖子的珍珠黄金项炼,十个手指也是金光闪闪,髮髻上簪着无数珍珠翡翠。
猖狂到,根本不怕自己被贼人惦记。
女人从慕时漪身后经过,不经意扫了她一眼,眼中艷色闪过,露出垂涎神态,她不动身色走开,那股黏腻香风,随着她摇曳的身姿在四周暗香浮动。
「主子,可用我去查查。」西风站在花鹤玉身旁,悄悄往那边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
花鹤玉盯着杯中茶水,声音淡淡:「让町白去。」
店小二上菜,西风和山栀低眉顺眼各自伺候主子,只不过他们向来谨慎,每一道菜都悄悄用银针试过,这期间除了碗碟相撞的声音,慕时漪和花鹤玉今日都显得格外拘谨。
慕时漪用得不多,加上带着幕篱遮挡容貌,在外头吃东西也不是很方便。
见她放下手中筷子,花鹤玉也同时停下,抬眼轻声问道:「可是不习惯?」
慕时漪摇了摇头:「可能是白日零嘴吃得稍稍有些多。」
「是么?」花鹤玉唇角微勾,用干净杯子斟了茶给她。
「艷娘你怎么不等等我,真是让我好找。」客栈外匆匆跑进一男人,
他生得极白,看着有些瘦弱,进来后就小鸟依人靠在那浑身堆满珠宝的艷娘的身上,一旁那些长刀大汉眼中泛着明目张胆的不屑,那男人却如毫无所觉,自顾喝酒吃菜。
「那些人都安置妥了?」艷娘勾着下巴瞧他。
「自然,自然。」男人笑的讨好。
「那去看看吧。」
二人起身渐渐走远,白脸男人离开时,目光不动神色从慕时漪腰上滑过,花鹤玉眉梢微蹙,朝西风打了个隐秘的手势。
西风心下一凛,悄悄离开。
夜渐渐深了,慕时漪本打算同山栀一间屋子,奈何他们二人气质实在过于打眼,才起身就有店小二恭恭敬敬迎了上来,笑眯眯说:「公子夫人这边请,小的带你们去客房。」
客房不大,好在一应俱全,看着还算整洁,二人进屋,店小二知趣退下。
西风不敢造次,恭敬守在门外,山栀神色倒是略有些焦急。
屋内,慕时漪沉吟半晌,而后朝外吩咐:「不用守着,你们也各自休息。」
「殿下。」慕时漪转身看向花鹤玉,她垂眸咬唇:「臣女是觉得这一路,至少月余时间,我们若要装作夫妻,那至少不能让人看出破绽,还不如…早些适应。」
这话慕时漪思量许久,才鼓足勇气说出就怕花鹤玉误会。
说完后,她指着书案旁一个小小的美人榻:「我夜里睡这即可,这一路上,还要麻烦殿下照拂。」
花鹤玉没说话,漆黑乌眸看了她许久才道:「那日后,也劳烦夫人多多担待。」
「夫人」二字,在这幽幽夜色里,从他薄薄唇间溢出,慕时漪一时恍惚,竟觉得像情人那般缱绻绵长的轻嘆。
幸好这时,西风在外敲门。
「进来。」
只见西风带人抱着被褥床垫小心翼翼进来,他讨好的朝慕时漪笑了笑:「这些都是殿下惯用的寝具,奴才想着屋中的东西还是换了为好。」
等西风离去,这客房的摆设似乎一点都没有变,但又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秋日干燥的空气里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旃檀香,慕时漪全身上下都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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