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不知她有何打算,但还是很快便找出笔墨备好。
邀雨取了卷空白的竹简,提笔蘸墨,手腕翻飞,时而作画,时而附字,不一会就将一套嵩山剑法画了下来。
邀雨又将各剑招的要点一一讲给娇娘。娇娘心思聪颖,本又懂些拳脚,很快便有所领悟。
两人就这样一直说到快天亮,才将一本剑谱讲述完。邀雨叮咛道,「有了这个,钟儿肯定会整日粘着你的。只是他年纪尚小,我又不能亲身指点,未防有错,千万不要操之过急。」
娇娘点头,俯身就想给邀雨跪下。
邀雨赶紧拉住她,「我从小不在娘亲身侧,怎么还能看自己徒弟受一样的苦?他只是还小,不懂得惜福罢了。总有一天他会懂的。」
娇娘哽咽道,「但愿真能如女郎所说。只是,这份恩情,要我如何报答啊?」
邀雨望着娇娘的眼睛坦言道,「其实,我想向娇娘打听一个人。」她顿了顿,有些期许又有些担忧地问,「当初你遇难时,救了你的老人可是一头乱髮,衣裳虽破烂却整洁,哦对了,他两脚皆着左履!」
娇娘惊讶地睁大眼睛,「女郎是如何得知?!」
邀雨一下明朗起来,「果然是师傅!看来他人在北魏的事,并非空穴来风。娇娘,你可知道后来我师傅去了何处?」
「原来恩人竟是女郎的师傅!请女郎再受娇娘一拜!」娇娘说着伏地便拜。
邀雨赶忙再去搀扶,「快快起来。救你的是我师傅,我怎担得起你如此大礼。其实我一直在寻找师傅,娇娘可有线索?」
娇娘被扶起身,有些遗憾道,「那之后我也再未见过恩人。我本想着要报答他,还曾暗中派人找过他,都没有消息。」
「那师傅他可曾跟你说过要去哪里?」
娇娘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才道,「倒是不曾说过具体要去哪里,只是恩人后来的信中提到过欲寻『天下明主』。可惜那书信后来遗失了,不然还可转赠于女郎。」
邀雨闻言也很遗憾,这么多年,这是她唯一找到的跟师傅有关的线索。
「天下明主……?」邀雨满脸疑惑。
第六十六章 、殇别离
当初师傅救了娇娘,又让娇娘去寻秦忠志。而秦忠志如今阴差阳错地成了自己的谋臣,难道,这一切都是师傅为她安排好了的!?
她就知道,师傅没有不管她!那巴拉,说不定也是师傅安排他来与自己相遇的。想到这里,邀雨简直激动不已。慌忙谢过娇娘,打算回艺班的营地去找巴拉。
娇娘点点头,唤来了门口的人,命他们送邀雨回夏朝艺班的营地。
邀雨上了马车,又掀起车帘与娇娘话别。
娇娘復又说了些贴己的话,转而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带了些郁色,「女郎……对当今的魏皇,怎么看?」她自己问完,又轻轻摇摇头,「不,没事了。女郎一路走好。」
邀雨只当她是还在害怕重蹈覆辙,便也未作他想。
送走了邀雨,娇娘才由人护送着回了将军府。
看见拓跋破军还是一身朝服,便知道他必定也是一夜未睡。
娇娘失笑,「将军嘴上说万无一失,却还是担心吗?」
拓跋破军面上有些尴尬,「可见到她了?」
「恩,」娇娘颔首,「如将军所说,果真是位旷世的奇女子。娇娘自愧弗如。」
拓跋破军覆上娇娘的手,疼惜道,「娘子不知自己的好,为夫却是清楚得很。若非你苦苦哀求,为夫是绝不会答应你冒险与她相见。那檀邀雨……」拓跋破军似是嘆息道,「无意争春,群芳却妒。她以后要走的路,远比娘子苦得多。」
娇娘靠在拓跋破军的胸口上,喃喃道,「这世间真是无巧不成书。将军可还记得妾身说的那位救了妾身的仙人?那人竟是檀女郎的师尊。」
「哦?」拓跋破军也倍感惊奇,「竟是如此之巧?」他又感嘆,「看来上天早就註定了这其中的缘分啊……」
「诶呀!」娇娘忽地从拓跋破军怀中坐起,「当初恩公走时曾说,妾身与他的徒儿有缘,可说的不正是檀女郎?恩公还说妾身会还一报在他徒儿身上,可妾身……」
娇娘看了看自己怀里写着嵩山剑谱的竹简。她非但没能报答邀雨,反倒又收了人家的恩惠。
娇娘懊悔地叮咛道,「将军定要派人帮衬着檀女郎。若是有什么妾身帮得上忙的地方,务必要让妾身知晓。」
拓跋破军知道妻子报恩心切,只好含笑点头,允诺定会帮着檀邀雨。
――分界线――
邀雨到达艺班营地时,天已蒙蒙亮了。
子墨很快就会来接她,自己虽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却还是要和艺班里的人告别,特别是巴拉……
想到巴拉,邀雨又觉得心口一紧,覆手在腕上听脉数,依旧没什么。这是第二次了,莫名的心悸,看来回去要让御医把把脉。
邀雨猜测巴拉应当也是有任务在身。即便是她告诉巴拉可能是师傅安排他们相遇,巴拉也未必会同自己回仇池。
自己好不容易认来的师弟,就这么分别,实在让邀雨心中伤怀。
迈入自己的营帐,见到巴拉正站在里面,邀雨以为巴拉是在这儿等她,不免有些愧疚道,「我回来了。」
见她回来,巴拉却脸上一僵,「你回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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