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温韶华气得不轻,也丝毫不拖泥带水,扬手又是一个巴掌:「谁教你这么骗我的?为什么这么骗我!!」
她明明都调教过了,明明就快调教好了。
为什么!
温汐左脸早已红肿一片,这一下的痛感倒显得不那么鲜明了,只是肌肉难免麻痹,嘴角有点张不开。
温韶华便又掐住她的脖子,指甲使足了劲陷进皮肉:「说话——」
「咳——」温汐呛了一下,嘴角也顺势张开,看着狼狈至极,心情却好像还不错:「你不是知道……吗,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所有……咳——所有伪装,都是你强加给我的,现在你问……问我,为什么骗你?」
「你说,我……我该怎么回答?」
她满面惨烈的红与白,声音也愈渐趋近虚无,说的话却像一把利剑,直刺的让温韶华憋红了眼:「胡说八道!」
她提着劲,奋力将人猛推了一把:「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在这个世上!」
温汐虚脱地晃了两下,勉力站稳后,轻喘着气说:「知……知道啊。」
她笑着说:「我是温汐,是冠了你的姓,用『昔』字谐音取的名字,是你的所有物,是你沉浸在过去的媒介,更是你报復季成林的工具。」
「……!」温韶华蓦地瞪大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着:「谁……谁告诉你的?!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温汐不答,还是笑着:「妈妈啊,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温汐,可你怎么,总把我当成季漫呢?」
「可惜了,就算我是季漫……不,就算季漫还在,季成林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闭嘴——」温韶华衝上前,瞠目欲裂地抓住她的脖颈:「你给我闭嘴!」
温汐没躲,整个人看着麻木又无动于衷。
没有上面人告诉她。
只是身在其中这么多年,她又怎么可能会连一点想法都没有呢?虽然一切只是猜测,可从温韶华的反应来看,她觉得,自己猜对了。
温韶华的确有执念。
这个执念,不是温汐,也不是季漫,而是那个陪她走过风云、共过患难,却又在一切苦尽甘来时,突然毫无征兆的不惜抛妻弃子、净身出户,都坚决要离开她的季成林。
而季漫,是两人情意最浓时,最喜欢的那个孩子。
所以温韶华天真的以为,只要造出一个新的季漫,就能重新拿捏季成林,她要报復他,又矛盾地希望,他会跪着回来求她。
她之所以生下温汐。
是因为,她在她身上倾注了两个人的情感。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每当温汐听话顺从时,她就会用季漫喜欢的方式对她好。可一旦犯了错,起了逆反心,她又立刻会用对待季成林的态度唾弃她。
「妈妈啊。」温汐轻声喊她,连声线都极尽柔和:「你偶尔,半夜梦醒时,都不会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强撑了这么多年的体面,就这样猝不及防被扒得体无完肤。
温韶华气得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终于扬手,倾尽全力落下最后一巴掌:「滚——」
「滚!现在就给我滚——」
「咳——咳咳——」温汐脊柱撞上墙面,后脑疝重重磕了一下,嘴角噙着血丝咳了半晌,心里却觉得无比畅快。
她由衷地笑了出来,由衷地说:「……好。」
她知道。
今天之后,温韶华不会再管她,她不会要一个已然不趁手的工具,更不会费心去调教一个养废了的垃圾。
今天之后,自己身上,或许还会有她对季成林的恨,却绝对不会再有对季漫的「爱」了。
第19章
秋雨连绵, 下了大半个月,这会儿倒是停了下来。
只是天边连片的阴霾,却怎么也驱不散似的, 浓重的像是要把天空压得掉下来。
温汐离开别墅,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角, 终于脱力地停在一处屋檐下。
心中除了轻鬆之外, 同样遍布着茫然,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劫后余生,整个人都还透着摇摇欲坠的虚脱。
屋檐浸染着的水汽,汇集成断断续续的雨帘,啪嗒嗒、一下下地砸落, 脖颈上那些被抓挠过后破开的裂痕,也终于在麻木过后, 迎来了钻心的刺痛期。
温汐却像是因为这些刺激, 从一团迷雾中油然洞见一缕天光,眼睫轻颤了两下,一种积酿已久的想法, 在瞬息之间强烈到无以復加。
她很快翻出手机,刻意屏蔽掉那些晦涩的想法,像是怕再晚一步,勇气就会消失一般,衝动的按下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从输入到拨号一气呵成。
屏幕显示:正在呼叫中……
她紧盯着屏幕,一下就想到了很多话, 丝毫不需要组织, 呼之欲出就要往外冒:
-学长, 我自由了。
-你说的对,遵循本心很难, 但是我做到了,也觉得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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