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在省会的小县城,路程三小时。温苡坐不惯长途车,中途到休息站干呕几次,胃一抽抽的,五臟六腑像移位般难受。
靳俞寒递过温水,蹲下来顺着她的背:「好些没有?」
温苡摇了摇头,嘴里含着温水,缓解抽疼的肠道,嗓子重重地一跳一跳,疼到咽喉和呼吸道都不舒服,脑干把疼痛传遍全身。
「我们在这边休息一晚吧。」靳俞寒不忍心她受苦。
温苡仰头看他,似乎在思考可行性,迟钝几秒,摇头:「初六我要和幼千见面。」所以初四必须到外婆家,初五要返回京北。
靳俞寒态度稍稍强势:「先在车上休息,晚一点再上路。」
温苡精神疲惫,乖顺地回到车上躺下。
她在车后座睡觉,靳俞寒坐在她身边,每隔一段时间摸她额头和脖子,生怕她体温升高,等到温苡完全熟睡,才继续开车赶路。
车速平缓,深度睡眠的温苡并没有意识到车子在动,醒来时发现已经到了。
外婆家亲戚多,温苡和靳俞寒到家后,外婆带着他们去见亲戚,一圈问好下来,收到几个庆祝他们新婚的红包。
温苡凑在靳俞寒身边,问他:「那些亲戚我一个没记住……这些称呼啊,比七大姑八大姨还乱的辈份。」
上一个比她年轻叫小姑,上上一个比年纪和母亲差不多叫姐姐,怎么可能记得住。
她小表情生动,额边的碎毛晃动,灵动活跃,靳俞寒静看着她,忘了接话。
「怎么不说话?」温苡仰头,扎的丸子戳到他胳膊上,嬉笑说,「你是不是一个都没记住。」
笑得没心没肺的,仿佛车上吐得奄奄一息的人不是她。
靳俞寒只和她凑得很近,碍于亲戚在,并没有动手搂抱:「全记住了。」
「啊?」温苡瞪大眼睛,「全部?全部记下了?」
靳俞寒:「嗯。黑衣服的是七舅爷,粉衣服的是表姑,小捲髮的是四表姨。」
他随便说了三个人,语气淡定,没有任何迟疑。
温苡傻眼了。
岂不是显得她很傻,长到如今年纪,亲戚她只能记住几个常见的,其余的全部按照比母亲小的叫姨,大的叫伯母。
也是因为这样,她过年回外婆家绝对不会独自出门,生怕路上遇到哪个亲戚,和她打招呼,叫不上名号。
「你乱说的,对吧?」温苡听过网上的笑话,过年期间有个人和家里小孩表演背圆周率后面的小数,靠着自信乱背下去,和真正会背的小表弟一个数没对上,孩子给急哭了,以为是自己背错,幼小的心灵受到一万点伤害。
靳俞寒一定也是,因为她也不知道他叫的辈份对不对。
穿着黑衣服的七舅爷注意到他们频频看去,笑着走来,从怀里掏出烟盒,热情地说:「小靳,和七舅爷来一根。」
温苡哽住。
小丑竟是她自己。
靳俞寒微笑拒绝:「谢谢七舅爷,小喜闻不了这味儿,我不抽。」七舅爷笑得一脸褶子:「小苡会选老公,知暖知热的,还会疼人。」
温苡笑着不说话,总不好意思来一句『舅爷谬讚』。
太不谦虚了。
温苡的外婆家都是生意人,在小县城的生意做得火热,亲戚们热情好客,上了酒桌,虽不坐一起,不少人过来灌靳俞寒酒,也不是次次能挡掉,红的白的下肚好几杯。
眼见着表哥们结对走来,温苡拍靳俞寒肩膀,压低声音催促他说:「装醉,赶紧装醉!」
靳俞寒看着她表情紧张,笑着配合倒在她身上,鼻尖全是她身上淡淡的木质花果香水味,停留在她身上已久,到了后调,香味浅浅暖暖的,诱人沉迷。
还真的有几分醉意上头。
大表哥作为长辈,说开场词:「小妹,领证是喜事,今天带小靳回来哥几个心情好,敬你们。」
其他几个兄弟往后排队,这架势是要一人敬一杯。
「我喝不了酒。」温苡感觉靳俞寒的短髮有些刺,往凳子后面靠,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小靳……」大表哥当然不是来灌自家人。
温苡:「他喝多了,刚才叔伯他们敬了一圈,你们别乱来了。」
二表哥探头插嘴:「这就护上了啊。」
惹得同桌的几个亲戚跟着笑。
温苡:「你们再说,我叫我妈了。」
一听要叫池秋雁,几个表兄灰溜溜地回到原位坐好,不敢再胡闹。
瞅见人跑远,温苡推了靳俞寒一下:「走了,起来了。」
靳俞寒收紧抱她腰身的手:「等会还有人来怎么办?」
「就……」温苡缩肩膀,觉得痒。
「别动,靠会儿。」靳俞寒清冽的声音里有些疲懒。
他先是开长途车,接着面对一群热情亲戚的问候,她如果累了可做不到仰起笑脸见人,会面无表情走完过场,靳俞寒却还能保持风度翩翩,儒雅随和。温苡佩服又心疼,便让他继续靠着。
饭局在晚上八点前终于结束,温苡一家住酒店,父母亲要去大伯母家打麻将,两人先回去,走之前温苡和外婆在酒店的休息间说了十几分钟的话,才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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