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把见面的地方约在了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风格復古, 玻璃墙面纤尘不染,角落处,黑胶唱机缓慢运转,流淌着古典又悠扬的音乐声。
透过玻璃墙面, 能看到她穿着一身英伦风格的格子大衣, 头上戴了顶漂亮的褐色毡帽,愈发衬得那张明艷面庞美丽夺目。
但似乎是不太习惯吃苦的东西, 她点了杯粉色的奶昔, 坐在窗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柳拂嬿将车停在门口,走进咖啡厅, 坐在了她的对面。
魏澜眼睛往柳拂嬿这儿瞟了瞟,见对方坐下时目不斜视地看着桌面,也没看向自己。
她又赶紧把目光收了回去。
柳拂嬿没注意到她这点微妙的神态变化。见她看着窗外,自己便也朝窗外瞥了过去。
很奇妙。虽然两个人之前只见过一面,还闹得很不愉快,但此刻两人面对面坐下, 气氛儘管陌生,却并不叫人不适。
黑咖端上来,她喝了几口,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见柳拂嬿进店,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上前:「您要喝点什么?」
魏澜自己纠结了好一会儿,这才主动开口。
「你拔了我一根头髮。」
语调很自如,没有那种生涩的陌生感,半带亲朋之间的揶揄。
「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稍顿,才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还以为我演得挺像的呢。」
虽然主动约见面的人是魏澜,不过看着她现在这个有点彆扭又有点拘谨的样子,柳拂嬿也不催她开口,慢悠悠地看着窗外。
见她眉眼灵动,柳拂嬿也不由地放缓了语气,温声道:「谢谢你冒着危险过来找我们。」
但不知为什么,她对这个人,就是讨厌不起来。
柳拂嬿也没注意这些。
她主动开口。
女孩身段单薄青涩,是那种衣架子式的纸片身材。不知是不是用了香水, 身上散发出一种清淡的橘子味。
似乎光听这两个字, 魏澜已经被苦涩感麻痹了舌头。
「不喜欢咖啡, 还约在咖啡厅?」
魏澜怔了怔,目光飞快地从她脸上移开,耳根稍稍有点红。
魏澜心有余悸地吐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我哥的人。」
「那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忽然窥得她温柔一面,好像霜雪消融,冰山上见到阳光。
魏澜小声接话。
「所以,那天在病房外面听见我说话的人是你?」
魏澜又问:「就你出事后不久,我看他回家一瘸一拐的,从那以后,就消停了不少。」
柳拂嬿没看菜单,随口道:「黑咖就行。」
「第一次见面那天。」
「也没说什么。」柳拂嬿淡声道,「自保而已。」
「不是的。」
她吐了吐舌尖,眼睛难受得眯起来。
她又喝了一口奶昔,嚼了两下。
柳拂嬿觉得挺稀奇。
面前的女孩好像才二十三岁,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骄纵任性,不学无术。第一次见面,又给她留下那样的初见印象。
「……这儿很漂亮啊。」
「嗯。」柳拂嬿轻轻颔首。
看出她不想多提,魏澜也没追问,只是缩了缩肩膀:「我还没见过能把他製得那么服帖的人。」
「那后来,你跟我哥说什么了?」
「你吓死我了。」
在此之前,魏澜眼中的她,一直是清冷疏离的样子。
柳拂嬿弯了弯唇。
魏澜的奶昔里似乎有什么小料, 她一边喝, 一边腮帮子还咕哝咕哝的, 像只瘦瘦的小仓鼠。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柳拂嬿看向她,长眸沉静,像清澄的深潭,语气没什么波澜。
「那么早?」魏澜惊讶地脱口而出。
想起魏澜去病房那天穿的玫粉色夹克和绿色毛衣,一张贵气的脸也难得衬出几分村气。
柳拂嬿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委婉道:「你那天穿得很独特。」
「我知道!」
魏澜有点羞恼地提高了音量。
然后就一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我还不是怕你伤心!」
「怕我伤心?」柳拂嬿一怔,「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魏澜索性把话说明白:「我总不能花枝招展地去病房,跟你老公单独相处吧。」
柳拂嬿恍然大悟。
「所以,你是专挑我不在的时候才去的?」
「不然呢。」
魏澜把头扭到一边,说话像蚊子哼哼。
「你在明,敌在暗。我本来想着跟他一块,默默保护你来着。」
她声音更低了,带着几分无奈:「……谁知道你那么生猛。」
柳拂嬿弯了弯唇。
这么一说,她倒担心起魏澜来,柔声问:「那后来,你哥有没有怀疑你?」
「没有。」
魏澜咬着吸管道:「他倒是在薄韫白病房门口安了摄像头,看见我了,问我为什么去找他。」
「你怎么说的?」
魏澜随口道:「我说他长得帅,我多看几眼也觉得赏心悦目,所以就閒的没事去找了。」
「……」
柳拂嬿看起来没什么明显的反应,但又喝了一口黑咖。
弯弧柔和的长眉稍稍挑了挑,波澜不惊的眼中盪起涟漪。
魏澜眨了眨眼。
这该不会,就是她吃醋的样子吧!
她偷偷多看了好几眼,但语调却佯作十分若无其事,懒洋洋地拖长了道:「你放心。」
「你老公那种精英款我不吃。」
「我喜欢野一点的。」
闻言,柳拂嬿垂着眸,继续喝咖啡。
她想说薄韫白又不是不野。
他在巴塞隆纳的万米高空还跳过伞。
你口中的野男人比得上吗。
但她终归没置这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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