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嬿摁掉手机的震动,小心翼翼地把薄韫白的手放回他那边的被褥里。
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
原以为大家都还没醒,可才下楼就看见, 陆皎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杂誌了。
听见动静, 陆皎把老花镜往下摘了摘,抬眼望过来。
她一下子笑开了:「我还怕你认床, 看来昨晚, 休息得不错?」
柳拂嬿一怔,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打从睡醒起,自己的脸上就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快去洗漱吧,你今早不是有课吗?」
陆皎催她,又指了指桌上写满外文的盒子道:「出来了早餐吃这个,我带回来的小点心,配茶吃正好。」
「哦……」
柳拂嬿关心地问。
柳拂嬿眼也不眨地望向窗外。
他没应, 继续往楼下走。
「你做噩梦了吗?」
可不等她说出口,陆皎已经笑眯眯出来送他俩了。
吃完,也是他第一个站起来,从玄关处的挂钩上拿起了车钥匙,对柳拂嬿道:「走吧。这儿离市区不近,早点出发。」
柳拂嬿咽下一口茶,朝他摇摇头道:「不用送了。你昨晚没睡好,在家补个觉吧。」
等再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薄韫白从楼梯上下来。
点心是卡利颂,普罗旺斯那边的特产,形状很可爱,像一隻小小的凤眼。
薄韫白:「……」
他就是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睡的。虽说一夜过去, 衬衫稍有点发皱, 可身上的矜贵气质依然不减。
里面果然摆着两瓶崭新的免洗洗手液,还是她上次用过的那个牌子。
他倒是很游刃有余地转移了话题,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拿起桌上的盒子道:「这是什么点心?」
「好——。」
这话说完, 客厅里忽然陷入短暂的寂静。
「你开车慢一点,不要吓到嬿嬿。」
「你驾照学的不是自动挡么?」
说完,转头看向自家儿子,语气变得有点凶。
湿漉漉的雨季已经过去,明灿的阳光照耀下,心情也惬意得像是要飞起来。
俩人都没接茬,只有陆皎自顾自地回过味来,噗嗤笑了。
她在陆皎的张罗下坐在茶几旁,却半点不敢看向近在咫尺的薄韫白。
「走吧,老婆。」
入口淡甜,还有一股清香的杏仁味。
不过薄韫白好像没有慢慢品味的兴致,吃早餐时,他看了两次表。
「洗手液在后座那个口袋里。」
柳拂嬿哪听过这种话,耳朵简直要红得滴血。
就在这时,前排忽然传来话音。
说着就去接他的车钥匙。
她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耳根已经开始红了的儿媳妇,美滋滋道:「挺好挺好。年轻小夫妻,这样才正常。」
车子渐渐加速,路边的绿树和小楼映入眼帘,是江阑市中心少有的自然风景。
薄韫白很好脾气地拖长了音调,抬手打开门,走出去之前,不忘当着陆皎的面,一把牵起了柳拂嬿的手。
但他夜里好像睡得不怎么好, 眼皮底下一层淡淡的青黑,加重了身上的那股桀骜气质, 瞧着很有点生人勿进的气势。
薄韫白已经穿好了鞋,亮出钥匙上的车标给她看:「这车手动挡,你开不了。」
看见这张扬的车标,柳拂嬿一怔,想打退堂鼓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柳拂嬿一怔,支起上半身往口袋里看了一眼。
结果陆皎一见他,也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回趟家睡个觉, 睡成这样?」
「嬿嬿,时间还早,让他送你,你路上还可以多躺一会儿。」
他嗓音清润:「外面阳光烈,把伞给我。」
在真皮座椅上躺下,头顶就是五月清晨的阳光。
柳拂嬿连着应了两声, 钻进洗手间洗脸刷牙。
她没多想,又道:「跟干了一夜的力气活一样。」
她有点不好意思,磨蹭了一会儿,从后座探出个脑袋,小声问薄韫白:「你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被人碰过之后一定要立刻洗干净的事吗?」
薄韫白懒怠地踩下一脚油门:「我看你也没想着瞒我。」
「……对不起。」
暮春的阳光里,柳拂嬿轻轻垂下头:「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没事,我不介意。」
薄韫白还是没回头,只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他慵懒低垂的眼眸。
他用无所谓的语气道:「反正也不只是针对我。」
车子一路驶到离校门口还有一百米的地方,柳拂嬿好说歹说,总算让他停下。
「剩下这点路,我自己走过去就可以。」
薄韫白不解:「为什么?」
「你这车太扎眼,会有熟人起鬨的。」柳拂嬿解释。
也不知她这话哪儿说得不中听,男人眉宇沉了沉,淡淡睨她一眼。
「那之后办婚礼,你还给不给他们发请柬?」
为什么忽然说到办婚礼的事情上?
柳拂嬿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发。一码归一码,虽说婚礼应该也会比较隆重,但这种事大家都习惯搞得排场很大,所以就没什么关係。」
听完这句话,薄韫白的心情好像好了点。
男人骨相分明的眉尾稍稍扬起来,眸底浸润了几分清晨的光。
他又多开了一小段,等前方没有凹凸不平的花砖路,这才把柳拂嬿放下。
「什么时候下班?」他道,「有没有时间回我妈那儿,一起吃个晚饭?」
「下午五点吧。」柳拂嬿道,「还得批学生期中考试的卷子,我争取早点结束。」
教学楼里人声喧嚷。刚结束期中考试周,每隔几步就能听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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