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没有回答绪方的这个问题。
或者说是——不屑于回答绪方的这个回答。
仅仅只是默默地将身上的束袖带扎得更紧一些、做着最后的准备,并继续朝绪方投去仇恨的目光。
「……算了,你不愿说,我也懒得再追问了。反正我本来也对真相什么的,并不感兴趣。」
说罢,绪方举起手中的木刀,摆好了中段的架势。
然而——远山并没有像绪方那样端起手中的木刀。
而是看了绪方手中的木刀一眼后,直接将手中的木刀扔到一边。
「我是抱着一定要在这里杀了你的决心上比武场的。」
「所以——这种玩具就扔一边吧。」
「佐藤!」
随着远山的这声大喝,站在比武场最西边的石川剑馆列位弟子中的那位名叫佐藤的弟子,立即出列、快步走上了比武场中央,然后将手中的物事朝远山递去。
而这样物事正是——远山的打刀。
「远山!你要做什么!」比武场的最西侧,响起石川兵马惊惧的大喝,「祭神比试禁止用真剑!」
然而——远山并没有理会师傅的这声大喝。
双目的视线仍旧死死地锁定着身前的绪方。
「来吧,绪方。」远山一边从佐藤的手中接过他的佩刀,一边说道,「木刀比试这样的游戏,我们就直接跳过吧。」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反正肯定有人要死掉,那用真刀反倒方便些,杀起人来能容易许多。」
见远山压根没理自己,石川兵马气愤地咬了咬牙后,偏转过头,望向观众席。
「家老大人!祭神比试禁止使用真刀!请派人制止远山任一郎!」
石川兵马原以为仓永会帮他。
毕竟用木刀比试还是用真刀比试,那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竞赛了。
若是动用了真刀比试,比武场上的二人绝对非死即伤。
石川兵马的话音刚落,位于比武场最东侧的榊原半兵卫也赶忙附和,请求仓永出面,制止远山任一郎这极其荒谬的行为。
然而——仓永并没有如半兵卫和兵马所期望的那样,出面制止远山使用真刀。
而是面无表情地用响亮声音说道:
「让他们两个用真刀!」
仓永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榊原剑馆、石川剑馆的人大吃一惊,观众席上的列位贵人此时也都是满脸错愕地看着仓永。
「绪方君!」仓永朝场内的绪方逸势大喊道,「去把你的佩刀拿出来吧!」
「家老大人!」半兵卫满面惊骇,「为……」
「你们都不要再废话了!」仓永用比刚才严厉得多的语气打断了半兵卫的话,「就让他们两个用真刀对决!谁都不许再有二话!」
……
……
绪方望了望命令他把他的佩刀拿出的仓永。
然后又望了望身前已经把佩刀插回到腰间的远山。
随后——
「牧野!」
绪方大喊了一声负责帮他保管佩刀的牧野的名字。
「在!」牧野当然知道绪方突然大喊他的名字所为何事。
牧野捧着绪方的佩刀,左顾右盼着,眼中满是焦急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牧野其实渴望着能有谁来阻止他把绪方的刀送上去。
因为他不希望绪方在比武场上受伤、死掉。
然而不论是师傅还是其他的师兄弟,脸上的神色都出奇地一致——沉重。
他们都和牧野一样——不希望绪方用真刀跟远山打一场註定会引发死伤的战斗。
但是……仓永已经下令,他们也不得不从……
观众席上的仓永看出了牧野的犹豫不决,于是用带着些许不耐之色的语气吼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绪方君的佩刀送上去!」
「是、是!」
被仓永的这声极具压迫力的怒吼给吓到的牧野,捧着绪方的佩刀,快步走上了比武场。
将佩刀递还给绪方,留下一句「绪方前辈,请务必小心」后,牧野便像是逃跑一般,迅速从比武场上逃开。
「……远山,我丑话说在前头。」
绪方一边将他的佩刀插回到左腰间,一边一脸平静地说道。
「我可不是一个性格很和善的人。」
「如果有人想取我性命的话,那么不管他的原因是什么,我都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你既然想斩杀我的话,那就只能麻烦你也给我做好被我给斩杀的准备了。」
「呵!」远山冷笑了一声,「正合我意!」
噌!
远山一口气拔出了他腰间的打刀。
而绪方也紧随其后,把他的佩刀拔出。
摆着中段架势的二人,手中的刀在明媚的阳光下,反射着耀眼光芒。
明明阳光是那么地温暖,但被雪白的刀刃反射出来后的光却是那么地冰凉、瘆人。
二人都懒得再去玩自报家门的那种把戏了,决定直接开始只能活一人的死斗。
蔚蓝的万里晴空下,一片流云都没有,甚至连风都静止了。
不论是比武场还是比武场旁边的观众席都完全陷入了彻底的静寂中,就连一丁点的咳嗽声都听不到。
然后——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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