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庸这番苦心叮嘱,谢蕴心里很不好受。
“您老如果真担心我,就该放宽心让自己好起来。就我这……”
谢蕴嘴快,差点就要说“我这名声,就算抬着嫁妆嫁人,婆家也不会待见”,可在嘴里转了一圈,还是咽回去了,她不想再给老头添堵。
谢庸也没有在意她的异样,只是悲伤地摇头,满眼泪花。
“好不了了,爹的身子自己清楚,阿蕴啊,你要听爹的话,还是,你仍惦记着那卫子忧?阿蕴,听爹一句劝,你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莫要再想他了,雍州卫家虽只是卫氏不起眼的一支旁支,可人家终归是士族,瞧不上我们的门第,爹会请人为你寻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谢蕴心里也清楚,这老爷子的状况很不佳,大概就是这几天了。
他没多少精神头了,可提及谢蕴的婚事和将来,浑浊的眼睛里硬是强撑出迫切的光芒,他是真的着急,真的担心。
谢蕴握住他的手:“爹,您老就安心吧,我跟以前不一样了,卫子忧是谁我早就忘了,以后谁也休想欺负我。”
“哎……”谢庸却以为女儿是在安慰自己,唉声叹气。
房门被人推开,六七个人一拥而入,一股风从门档灌了进来,谢庸受凉猛地咳嗽起来。
谢蕴瞥了眼闯进来的人,心头火起,给老爹顺气。
“一个个尾巴被门夹住了吗?还不快把门关上!”
门“咣当”一声被人撞上。
为首之人发出一声冷笑:“我看你这丫头是越来越疯癫了,竟然与长辈们如此说话!”
站在此人身后的一个青年笑了笑:“爹,阿蕴也是心急伯父的病情,一时口不择言,她是无心的,您就莫要怪罪她了。”
猫哭耗子!
这几天谢蕴把该知道的状况也都搞清楚了,头一个是她的亲叔叔谢录,后面那个青年是她堂兄谢锡元,这家早就与老爹分家了,做生意和老爹对着干,偏又不是那块材料,败光了家产,就偷老爹的香料秘方,现在干脆直接觊觎老爹的家产了。
“哼!”谢录看到儿子给他使的眼色,稍稍缓了缓神色,问谢蕴:“听闻今日是华陵凤氏的凤七郎亲自送你回来的?”
“有屁快放!”谢蕴斜眼看着这些豺狼。
“你……”谢录气结,他就不明白,这个侄女清醒过来就像彻底转了性,言行粗鲁,目中无人得很。
“爹,您消消气,儿子与堂妹是同辈人,好说话,让我来。”
谢锡元安抚住谢录,笑眯眯地看向谢蕴。
“阿蕴,你与那凤七郎是如何相识的?”
“干你鸟事?你连自己的鸟都管不住,还想来管我?”据她所知,这个谢锡元就是个酒色之徒,到处沾花惹草。
“阿蕴,你一女子怎可如此粗俗?我们是一家人,兄长只是关心你,怕你又如从前一般,再被那凤七郎伤了心,连卫家庶支都瞧不上咱们家这门第,何况是华陵凤家呢?你一个闺中女郎可能不知,听闻那凤七郎虽倜傥风流,但眼界极高,近来这雍州的达官显贵,名流士族,排着队送给他美人,可他一个也瞧不上,你想想,他那等品貌家世,又岂会看上你呢?为兄的实是为了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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