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挣扎后,她失去了耐心,用力一扯,衬衫被粗暴地脱下来。在静电的作用下,长发凌乱地飘着。
她的头髮乌黑,垂落在脊背上,更衬得肌肤白得惊人。
笔直的脊柱在消瘦的背上突兀地耸立,随着她的动作,肩膀和手臂分明的肌肉线条凸显出来。
湛钧的脚步顿时僵在原地。
在车里感受到的热意再度袭来,他的身体内部似乎被点燃了,燎原的烈火旺盛又猛烈,几乎将他的理智焚毁。
然而虚弱的猎物对此全无察觉,她甚至完全不知道身后站了个人。
她扯过无袖睡裙穿上,手在背后鼓捣两下,一件浅灰色的内衣就变魔术一样出现在她的手中,又被她随手扔到床上。
然后,她直挺挺地栽倒在床上,竟就要这样睡过去。
这时,湛钧消失殆尽的理智终于回笼,他俯身拍了拍苏安:「先别睡,把药吃了。」
苏安没睁眼睛,而是从被窝里伸出一隻手,把药塞进嘴里,又到处摸索着找水。
「张嘴。」湛钧将杯子递到了她的嘴边。
苏安张开嘴,就着湛钧的手喝了一小口水吞下药,这才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湛钧的使命已经完成,他却并未离开,而是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苏安。
在睡梦中,她依旧眉头紧锁,像是有无尽的烦恼和忧愁。
她侧躺着,因为脸上几乎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脸颊便微微凹了进去,颧骨的阴影落在上面,显出了她的疲惫。
但湛钧印象中的她不是这样的。
在流光溢彩和觥筹交错中,他曾远远地看过她。一圈女生中,她是最美的那个,也是最张扬的那个。
生机勃勃,又锋芒毕露。
如今,她却收敛了太多。
若不是他三番五次刺激她,她就会像万千普通办公室白领中的一个,沉默地坐在电脑前,任劳任怨地做着千篇一律的工作。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她,于是他故意招惹她,看她横眉冷目,表情都跟着生动起来。
他渴望征服的也不是这样的她,不反抗的猎物无法给猎手带来成就感。
他要放她逃,却逃不出他的股掌。他要看她伸出爪子反抗,却最多只是在他的皮肤上抓出几道血痕。
但如今苏安静静地躺在这里,没有一点生机和活力。她的这副模样超出了他的掌控,失控感让他烦躁。
他将领带鬆了一些,解开两颗衬衫扣子,勉强压制住这股燥意,起身环视着房间。
苏安的房间有浓浓的生活痕迹,却并不显得凌乱。
床头柜上放着一摞投资相关的书,已经翻得很旧了。
书旁边是几瓶药,辅酶Q10,维生素,助眠胶囊……有一瓶药的瓶身是全英文的,湛钧拿起来一看,药名是「佐匹克隆」,一种处方安眠药。
湛钧轻轻放下药瓶,看向床上的人。
苏安睡得极其不安稳,刚睡着不到几分钟,她的呼吸便有些凌乱,显然是醒了,但很快又抵不过困意再次睡了过去。
怕自己弄出的声音会影响到她,湛钧便下了楼。
方才找药时没有细看,如今他打开玄关的廊灯,才看清客厅的全貌。
客厅的角落铺着一块方形的地胶,地胶一侧是一根把杆,另一侧的金属衣架挂着一排芭蕾体服。
客厅中间则是被无尽压缩的生活区,沙发、地毯、茶几拥挤地摆在一起。
这处显然也兼任了餐厅,茶几上放着几瓶吃了一半的拌饭酱,一边的垃圾桶里扔着几个空啤酒罐。
寥寥几眼,湛钧便已经在心里勾勒出她生活的全貌。
平淡、单调,因此唯一的热爱就显得尤为耀眼。
小小的地胶或许只够她练一些简单的组合,方寸之地就像是一座孤岛,而她是岛上被遗弃的人类。
环视过后,湛钧准备离开。
然而这时,楼上的卧室传来一声巨响。湛钧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楼,看见苏安半个身子都悬空在床外,试图去够地上的水杯。
而马克杯正躺在地上,杯里的水洒了满地。
「你别动。」湛钧扶着她躺回床上,用纸巾吸干地上的水,捡起杯子洗干净后重新倒上温水,依旧给她餵到嘴边。
苏安喝了水又睡了过去,但湛钧却不敢离开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老实的病号,他怕前脚刚走,后脚她就弄出更大的事故来。
他坐在楼下的沙发上,想处理工作却发现电脑和平板都不在身边。
时间太早,他也无法入睡,只能闭着眼睛休息,却不能睡熟,还要分出精力留意楼上的动静。
从噩梦中惊醒时,苏安浑身像是水里捞出来的般。
梦里她被打入烈焰地狱,火舌一下下舔着她的腿,她想叫,却喉中塞棉,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响。
惊醒后,她才发现被子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湿漉漉地缠在她的双腿上,难怪会做这样的噩梦。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三点,她居然连着睡了七个小时。看来生病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能睡个完整的觉。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肢体,感觉病已经大好了。
这场高烧只是劳累引起的,并非感冒或炎症,因此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量了□□温,刚好37度,已经退烧了。体力虽还没有完全恢復,但剧烈的酸痛感也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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