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记错的话。如果我的记忆正确无误就好了。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记忆从来也没正确过。
记忆?
那种东西,我只想把它忘得一干二净。
只会记得讨厌的事情。
只会记得讨厌的人类。
只知道讨厌的事。
只知道讨厌的人。
「还没死……还没死……」
穿过走廊。
来到实验室。
先敲门,敲门很重要,因为这是基本礼仪。不能不遵守礼仪,否则太失礼了。没礼貌,等于是非礼,一定会被骂,我不想被骂。况且,只要敲敲门,里面有没有人很快就会知道了。敲门这个行为具有如此优越的好处,实在没有不执行的道理。
然而却,没有任何响应。
我转动门把。
门是锁住的。
换言之,里面没有人。
「…………」
又或者是,没有活着的人?
我无暇思考,立刻用肩膀去撞击门板。使尽全力,毫不留情地撞。无论是对门板,还是对自己,都丝毫不留余地。
在撞到第五次的时候,门板松动了,倾斜了,产生一条细微的缝隙。这时候我才意识到痛觉。无所谓,反正痛觉永远都存在着,我永远都感觉得到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
想必——
「………………」
里面一定真的,没有任何人在。
废话,这是当然的。
假如里面有谁在,而那个人已经死了,再加上房间是锁住的,如此一来不就成为密室状态了吗?这种事情,现实中是不可能存在的。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就不可能会发生。
理所当然。
我摸摸肩膀。
完好无缺,没有骨折。
真不可思议,怎么会没有骨折呢?
我疑惑地歪着头,继续朝走廊深处迈进。
来到图书室。
先敲门,敲门很重要,因为这是基本礼仪。不能不遵守礼仪,否则太失礼了。没礼貌,等于是非礼,一定会被骂,我不想被骂。况且,只要敲敲门,里面有没有人很快就会知道了。敲门这个行为具有如此优越的好处,实在没有不执行的道理。
然而却,没有任何响应。
我转动门把。
门没有上锁。
眼前是,木贺峰副教授,死在里面。
坐在椅子上,面朝办公桌趴伏着,一双对着我的眼睛,异常混浊,那是已死的双眼,已经没有了生命。确确实实,无可奈何,百分之百肯定地。
已经死了。人类的脖子,不可能扭转到那样的角度。
还有一点。
右边的肩膀,被凶狠地撕裂了。
残留着,鲜血汨汨流出的痕迹。
已经,几乎没有在流动。
已经,几乎完全凝固了。
凝结成,红黑色。
抑或是——已经流干了吗?
这股气味。
刚才并没有察觉。
为什么呢?
是因为密闭着吗?
血的气息。
死亡的气息,全部被封闭住了。
如今,已不再密闭。
死亡——被解放了。
「………………」
想要靠近,却犹豫着。
一旦靠近——彷佛就会被困住。
不同于恐惧。
不同于惊愕。
这种情绪——非常不妙。
我现在,被蛊惑住了。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
圆朽叶的尸体。
木贺峰约的尸体。
我被这两者,蛊惑住。
受到吸引,被吸引住,无法抗拒地,无穷无尽地。朝向遥远彼方无限扩张的莫大质量,拥有绝大向量的牵引力,正以物理作用蛊惑着我。
这是一种——憧憬。
我正,向往着死亡。
「唔。呜——呜呜呜——」
这次没有一步步向后退。
而是一口气连退四步,转身将门关上。
气味消失了。
前诊疗所。原来如此,是这样的构造吗?
完全密闭的空间。
死亡,再度被封闭了。
「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木贺峰副教授和圆朽叶一死,打工的事情不就告吹了吗?明明说好从下星期开始的。这样表示美衣子小姐的挂轴不就泡汤了吗?问题不在这里?这不是重点?我知道啊。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我知道啊。
你以为我连这种事情都不懂吗?
没错。
「出、出梦——」
已经,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
是他下的手。
职业杀手。
搞甚么鬼啊,那个大骗子。明明说好不在我面前杀人的。
简直可笑,太滑稽了。
杀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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