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任何不幸。这种超出父子关系的感情,一定是有罪的,只有他一个人承受就可以了,绝对绝对不能让爸爸知道……以前他从来不敢深想,此刻叶攸同蓦然痛苦地了解了一件事——为什么自己每天要依靠回忆与父亲相处的每一个点点滴滴才能够安心地睡去,而无数次的午夜梦回又是那样的狂躁不安——那不只是因为孤单或者缺乏安全感,而是源于一份永远也无法摆脱的绝望。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近而又更远了——这辈子他很高兴能做父亲的儿子,却又贪心地不甘只做他的儿子,他和叶逢春之间的感情应该更亲密,更亲密,更亲密……
“进去吧,外边凉。”
听到父亲在身边低声催促,叶攸同抬脚跨进了门槛。暗淡的灯光下忽然看见两边高大的四尊佛像,面目庄严肃穆威武,怒目森然望着自己,仿佛早已经看透了他内心那些肮脏不洁的念头,少年忍不住轻轻“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额上立刻冷汗涔涔,脚底也一软。
“同同,你怎么了?”
耳边叶逢春的声音如同穿透了厚厚云层的阳光,而那个温暖的怀抱也稳住了孩子虚浮的脚步。见父亲的脸上写着关切,叶攸同一咬牙轻轻推开他,努力调整好呼吸,“没事,门槛太高绊了一下……我们进去吧。”
他怎么样都无所谓,神怒也好,佛怪也好,他只想好好地守护着父亲——谁也不许伤害叶逢春,包括自己。即使是病榻上的老人,只要是对父亲有威胁,叶攸同也不放心让他单独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