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血,然后他拎起蒙刚衣领去粮油店换了三十斤面粉,又去了袁瑞家。
就像拎了一只小鸡。
他记得袁瑞当时躲在他爸爸身后,他的爸爸高大威猛。他爸爸让蒙刚和袁瑞先到卧室里玩。进房间以后,蒙刚没有理会袁瑞的道歉,他把门打开一条缝,偷偷看着客厅。
蒙刚父亲身边放着一袋白面,袁父似乎不愿收这个礼,只是面无表情地一直说“没事没事”,蒙父央求他收下,袁父却一直拒绝,蒙父带着哭腔表示自己一定慢慢凑钱还电视,袁父撂出一句话“可是电视现在有钱也买不到,托人都不好买”,蒙刚看到自己的父亲最后竟然跪下了。
他的父亲说:“首长,我一定给您赔一台一模一样的电视机。”
后来,父子俩回家了,在路上,蒙父一想起什么就朝蒙刚的屁股上踹一脚,还骂:“让你别跟首长儿子玩,别跟首长儿子玩,我们他妈的玩不起!”
从此,蒙刚恨自己的父亲蒙建忠,更恨袁瑞的父亲袁振棠,可他却一直没恨袁瑞。没过多久,他们俩便又成了好朋友。
蒙刚想到这里笑了笑。
最近一段时间,案子走进死胡同,他也一直没高兴起来。
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
大排查,大排查。结果依然是没有结果。
天都市有单独浴室的家庭共计两千三百五十五户,家里有私用车或营运出租的是三千八百七十四户,其中私人拥有桑塔纳轿车的是二百三十四户,拥有桑塔纳的家庭又有淋浴的是一百三十二户,一百三十二户人家和张猛有关联的只有八个人,但反复审讯,反复排查,这八个人里竟然没一个人有嫌疑。
之后又对这132户既有桑塔纳轿车又有单独浴室的户主重新排查,仍没发现可疑之处。
此外,警方还对非夜间营业的澡堂和夜间不开放的单位公用浴池也进行过调查,这样的场所共计二十七处,反复调查取证走访,竟无一处有嫌疑。
到此为止,天都市已被翻了个底朝天。
可是对凶手的了解,仍然停留在案件发生时的那个状态,可以说整个案件根本没有任何进展,光是案件卷宗已经堆了半间资料室,而且文件堆积高度马上就要碰到天花板了。
调查陷入了僵局,也许一直都是僵局。其实能想到的全想到了,凡是想到的也都调查了,可还是没有结果。
刘洋说得对,张猛那里无法进行,除了可以找到他涉毒的证据,其他线索就像咬着自己尾巴的蛇,绕了一圈。
只是,还有一个禁区从未涉足。
这个地方在天都大学东邻,顶两个天都大学的面积,却无法调查。
这个地方从张猛的肉店出来往南,过了马路就是,也就是在青岛路上。
禁区就是天都军区,军区有他自身的一套刑侦机构,公安机关也无权涉足。
蒙刚也没法说些什么,自己没能力弄清案子真相,也不能无耻到乱怀疑。
可让他无奈的是,父亲在节骨眼上又作出一个决定,就是让他去协助刘洋调查假币案。
蒙刚早已精疲力竭,无力反抗,而且这还不是老爹的意思,而是上级的命令。
上级的意思是,案件已经移交省公安局,天都市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工作到此为止。这些日子很多案件等待处理,所有人不能全伺候一个。
蒙建忠大队长的上级是天都市公安分局局长袁振棠,袁振棠自然就是袁瑞的父亲。
蒙刚觉得这可能是天意。他很小的时候父亲还是军人,袁振棠就是父亲的老上级。父亲在八十年代末转业到天都市公安局,安排在刑侦大队,后来做到大队长。而袁振棠竟然在一年多之后也突然转业,成了父亲的顶头上司。
蒙刚感觉自己一辈子都会被这两个人压得喘不过气。
他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
他做了一个梦。似乎又回到那个让他难忘的大学时光,青岛,警校,在陌生的城市遇到了天都市县城里的姑娘,夏小琴,她脸上永远挂着夏天般的微笑。第一个寒假,袁瑞来找蒙刚,那时的三人单纯快乐;后来,袁瑞在天都市的大学里遇见了聂兰,并和她火速恋爱了;袁瑞写信催蒙刚也快找一个女朋友,蒙刚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目标。
夏天,蒙刚觉得自己一直是喜欢夏天的,艳阳,艳绿,夏小琴。
夏天,他们四个年轻人一起蹬着三轮车,逛商场,爬山,逛公园,划船。
天都的夏天,天空蔚蓝,天气很热,蒙刚很幸福。他微笑地蹬着三轮车,他回头看看同样微笑着的袁瑞、聂兰,还有夏小琴,他的心里一团火热,他的三轮车比任何自行车都快,甚至在市中心超过了一些小轿车。
青岛的冬天,天空浅灰,天气寒冷,蒙刚心里酸酸的,他觉得自己的大学结束了,自己的爱情也结束了。他有预感,袁瑞和夏小琴眼神交会的刹那留给他的感觉是爱,而聂兰却蒙在鼓里,依然很开心。
天都的冬天,同样肃杀,袁瑞将夏小琴拥入怀抱;而蒙刚去安慰聂兰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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