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农场管理人把账带给他时,他们把自己关在上面的一个房间里,给他们送咖啡的埃米利亚对我们说马泰奥先生早就把账牢牢记住了,他记得住一辆车,一个小筐,前一年损失掉的一天。
在带玻璃窗的门背后的那条通向上面的楼梯,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上去,它使我太害怕了。埃米利亚来来去去的,她能够命令我,因为她是农场管理人的侄女,当上面他们有什么事时,她系着围裙在服务,有时埃米利亚从窗子,从阳台上喊我,要我上去做事,给她拿什么东西。我努力消失在拱廊下。一次我必须带着一只奶桶上去,我把它放在楼梯平台的砖地上,逃走了。我记得那天早上,在阳台的屋檐上有什么东西要弄,人们喊我为那个正在修理的人扶住梯子。我走过楼梯平台,穿过两个满是家具、日历、花——一切都是光亮,轻的,就像是镜子——的阴暗房间,我在红色的砖上赤脚走着,夫人冲出来,黑黑的,脖子上挂着圣牌,手臂上搭着床单 (6) ,她看了看我的脚。
从阳台上埃米利亚喊道:“鳗鱼,来,鳗鱼。”
“米利亚 (7) 喊我。”我结结巴巴地说。
“去吧去吧!”她说。“快过去。”
在阳台上,她们把洗过的床单晾起来,有太阳,在远处朝着卡奈利方向,是鸟巢的小楼。伊莱奈也在,金黄头发的她倚着阳台的栏杆,肩上盖着一块毛巾,在让人为她擦干头发。正扶着梯子的埃米利亚对我喊道:“上来,动起来。”
伊莱奈说了几句话,她们笑了。在我扶着梯子的整个这段时间里,我看着墙和水泥,为了排遣自己,我想着当我们这些男孩去躲在芦竹丛中时,我们之间的那些谈话。
【注释】
(1) 这句是说先前在教父家里时,收的只是蚕豆和鹰嘴豆(都是穷人吃的食物)。
(2) 指整个教区的人。
(3) 此处的狗也是“所有人”中的一员。
(4) 此处的血指的是人的本性、本质。
(5) 一种容量单位。
(6) 因为是在黑暗中,所以看到夫人是黑黑的(并不是皮肤黑),只有脖子上的圣牌和手臂上的床单是亮的。
(7) 也就是埃米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