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承微怔,唇角很轻地勾了下。
「小孩儿,过来。」
男人的声线低沉醇厚,姚舒顿住,停在原处半晌没动。
「拿好你的东西,过来我这里。」
他又说了一遍,姚舒这才迟钝地拉着行李箱来到他的伞下。
一把伞下,两人离得有些近。
此时她才恍然这个男人真的很高。
自己好像只到他的胸口。
雨越落雨大,姚舒小心翼翼地把行李箱护在身前。雨水从伞沿滴落,落在她的头髮上。
裴砚承下意识把伞往她那里移了移。
「跟我回家?」他问。
姚舒的目光落在男人逐渐被雨水沾湿的肩膀上。
心头微动,轻轻点了点头。
氤氲的雨笼罩着这个陌生的城市,而这把伞下——
是她唯一的避难所。
「裴总,你让我买的饭我买回来了,我都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吃夜宵的习惯了——」
周耀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却戛然而止。
他一进门就愣住了。
因为屋内除了他敬爱的裴总外,还有一个女孩子。
「这不是——」
刚才大门口的那个小丫头吗?!
裴砚承接过餐盒,放在桌上。
「过来吃。」
这话是对姚舒说的。
姚舒听话走过去在餐桌前坐下,身体坐得笔直,规规矩矩地吃饭。
食物很丰盛,但她却没什么胃口。
刚才岑姨带她在扇子巷吃了好多东西,这会儿肚子撑得不行。
实在是吃不下什么东西。
儘管如此,她还是乖乖地小口吃着。
周耀在两人之间逡巡,脑海中乱成一团。
半晌,他僵硬地问:「裴总,这是、这是……您私生女啊?」
「咳咳咳!」
姚舒瞬间被呛到,险些离开这美丽的世界。
裴砚承眼锋冷冷一扫:「你再说一遍?」
「不是不是,您别生气,」周耀嘿嘿笑了两声,「主要是电视里都这么演……流落在外的亲生骨肉,长大后提着行李箱,千里寻亲——」
「我看你是想寻死。」
裴砚承面无表情,「明天拿好你的东西去人事部。」
周耀不明所以:「啊?」
裴砚承:「去人事部把工资结了,以后不用来了。」
周耀:「……」
「裴总!我真的知道错了!」
其实裴砚承也不至于真想开除周耀。周耀跟了他多年,能力出众,是裴砚承得力的左右手。
周耀还在一旁声泪俱下地认错,裴砚承没什么心思听他在耳边聒噪。
视线偏了偏,看向安安静静吃饭的姚舒。
他注意到,小姑娘餐盒里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
「不合胃口?」
姚舒声音吞吐:「我有点吃不下。」
「吃不下?」
「在外面等了这么久没吃饭,不饿么。」
姚舒睫毛动了动:「我吃过了呀……」
裴砚承:「?」
她雀跃地向裴砚承介绍,说话的时候眼里有细碎的光。
「岑姨带我去了扇子巷玩了,那里好漂亮好好玩,我们还吃了好多好吃的,有炸酱麵,糖耳朵,还有香油春饼、奶油炸糕……」
裴砚承:「……」
「叔叔,怎么了?」
「所以你并没有在门口等很久,而是出去玩了?」
姚舒点点头:「岑姨买伞去了,我等了大概也就十分钟吧。」
裴砚承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什么乱七八糟的恻隐之心,真是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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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姚舒在华御景都住了下来。
再次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这天晚上她毫不意外的失眠了,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再次醒来时,不过凌晨五点,天边隐约透出霞光,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姚舒盯着陌生的房间陈列怔神许久。
意识逐渐回笼,她察觉到身下有些濡湿。开灯后,床单上果然沾上了一片红。
清洗完床单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身后洗衣房的门传来响动,姚舒回头,就见裴砚承站在门旁。
他已经穿戴整齐,白色衬衣,黑色西裤,领口是规整的领带。
藏青色白织线条纹的款式,很衬他。
姚舒一顿,随即弯着眼睛笑:「裴叔叔,早上好。」
「你在这里做什么。」
裴砚承皱眉,语气难辨喜怒。
「我不小心把床单弄脏了……」
裴砚承面色冷峻,目光从床单扫过,最后停在姚舒的脸上。
眼前的小姑娘微微垂着眼睛,睫毛很长,唇瓣是浅浅的粉色,短髮垂在脖颈处,皮肤白得晃眼。
低头站在那里,毫无防备,乖巧稚嫩。
看着有些过于娇弱了点。
裴砚承想着。
过了许久也没听到男人的声音,姚舒疑惑抬头,就迎面撞上他审度的视线。
「怎、怎么了?」
短暂而微妙的安静过后,裴砚承移开视线:「以后这种事不用你来做,家政每天都会过来清扫。」
姚舒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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