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网络为武器,拿键盘敲代码。」柳至秦笑道:「所以更准确的说法其实是——键盘侠。」
三秒后。
花崇冲陈争干笑,「新同事真幽默。」
作为领导,作为刑侦支队的老大,陈争当然不能接着这俩尴尬的冷玩笑往下说,连忙摆出支队长的姿态,「小柳刚来,信息战小组和我们这儿的工作方式完全不一样,可能无法立即适应。现在重案组、技侦组正在忙徐玉娇的案子,要不这样……」
说着,他笑眯眯地转向花崇。
花崇眼皮一跳。
「花儿,重案组你经验最丰富,你带着小柳熟悉一下案子?」
柳至秦立即送来一个春风拂面的笑。
花崇只得回以一个花骨朵被春风吹开了的笑:「行啊,没问题。」
第十章 红颜(10)
陈争交待完就哼着那没哼完的曲儿溜了。花崇被打了岔,一时也忘了上楼的目的是找陈争聊案子,转身一看笑容未消的柳至秦,迟疑了半秒,说:「命案还没侦破,暂时不能给你办欢迎会,见谅啊兄弟。」
柳至秦笑着摇头,「花队,我能跟你去重案组看看吗?」
「能是能。」花崇领着他往楼下走,「不过办公室现在没什么人。」
「没关係,你在就行。」
花崇脚步一顿。
「陈队不是让我跟着你熟悉一下案子吗?」柳至秦不紧不慢地解释,「你要是不在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去问谁有关案子的事。」
花崇心里埋怨陈争在这忙死了的关头塞这么个「包袱」过来,面上却不得不保持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微笑,将柳至秦引到重案组办公室,掏了几朵菊花泡上,指了指曲值如同垃圾山的座位,「那儿有一部分徐玉娇一案的笔录和尸检痕检报告,你不急着回去的话,可以找来看看。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儘管来问我。」
话虽如此,想的却是——你最好赶紧回去,看不懂也别来烦我。
结果人家偏不急着回去,接过一次性纸杯装着的菊花茶,温和一笑:「谢谢,那我先去看一会儿。」
花崇回到自己座位上,揪了一把脸,觉得今儿假笑得有点多,脸都给笑僵了。
十分钟后,他站起来,绕到柳至秦跟前,「我要去一趟审讯室。一会儿你如果要走,把看过的报告放回原位就行。这座位上的什么都能动,唯独冰红茶不行。菊花茶喝完了我那儿还有,自己加。」
说完,立即快步走出办公室。
柳至秦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慢慢在唇角眼尾消失,神情就像初冬结冰的溪流一样逐渐冷了下来。最终,眉宇间只剩一抹刻着怨仇的寒冷。
「花崇。」柳至秦低声自语。
「有人害我,一定是凶手嫁祸给我!你们想想,如果是我杀了玉娇,我会告诉你们刀藏在哪里吗?我疯了?」
审讯室里,桑海红着一双眼,绝望而疲惫地嘶吼。
「那刀上的血你怎么解释?」曲值已经与他耗了几个小时,来来回回就听他嚎那几句同样的话,耳朵都听起了茧。
「我怎么知道?我没有杀玉娇,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你们要怎样才肯信我?13号晚上我只划伤了那个找我要钱的流氓,绝对没有伤害玉娇!」
花崇抱臂看着桑海,眉头越皱越深。
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桑海是凶手。
他和刑侦支队里的其他人不一样。重案刑警们接触过五花八门的凶案,与各种各样的凶手打过交道,但鲜少有人见过正在行凶的恶徒,鲜少有人亲自开枪杀过人。
而他,曾经在西北反恐形势最严峻的地方待了整整两年,杀过人,也目睹过队友被杀,见过最凶残的恐怖分子,险些命丧那些人之手。
他无法一眼看出谁是凶手,却能从眼神与肢体动作中判断一个人不是杀人犯。
桑海这样的人,没有胆智杀人。
「我不认!」桑海又吼起来,「我告诉你们,我不认!你们休想逼供!如果你们敢伪造我的口供,以后上庭时我就当庭翻供!」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花崇双手撑在桌沿,居高临下睨着桑海。
桑海一怔,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你,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冤枉不冤枉,证据说了算。」花崇说:「现在证据都指向你,你的口供根本不重要。」
「可是我没有杀人啊!」桑海说着突然一僵,两眼定然地瞪着前方。
曲值咋舌,「操,中邪了?」
「我!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桑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喜不自禁:「当天晚上凶手一定在荒地看到我了!他杀了玉娇后可能根本没有马上走,发现我之后一路尾随,说不定是想杀我!结果看到我在一处平房埋了水果刀,就想嫁祸给我,在我离开后取出水果刀,回到荒地涂上玉娇的血,再重新卡入砖缝里!」
花崇眯起眼。
桑海的说法,他不是没有想过。但这样一来,线索就彻底断了。凶手太狡猾,不仅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还运气极好,遇上一个可供嫁祸的人,那往后还怎么查?
「你他妈编故事吗?」曲值见不得一个男人哭哭啼啼,这一声吼出去,桑海眼里刚浮起的光又暗了下去。
花崇靠在墙边,直觉从桑海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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