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澍问:「怎样才真诚?」
盛夏短暂思考,又习惯咬唇,「就是……」
刚开口她就看见张澍扭过头去,正狐疑,他又转过脸来。
她继续说:「不如,说说理想和目标吧,会有共鸣一些,你有什么理想?」
张澍思索,他有什么理想?
他想成年。他想独立。
可这好像不是理想。
盛夏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茫然的样子,「你没有想要做的事情吗,或者,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张澍看着女孩认真的表情,竟有些说不出话。
「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做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如果我有你那么聪明,我会有许多想做的事。」盛夏喃喃说,循循善诱。
聪明。
没想到她对他的评价还挺正面,他还以为在她心里他就是个作奸犯科之徒。
「那你想做什么?」张澍问。
「嗯……」盛夏放下笔,反手托着下巴,边想边说,「现在还不具体,我能力有限,不知道能考什么大学,能念什么专业,但总的来说,想留下点什么吧,留下我来过的痕迹,如果庸碌,至少做个好人,对身边人有点用自然更好,如果杰出,那就对国家有用,对世界有用,离开后还被世人铭记的那种吧。」
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话,说完才回过神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后面的有点难,可我觉得,如果是你,好像可以做到。」
这是盛夏的真心话。
他还没有用尽全力,就已经达成别人废寝忘食都难以做到的优秀,他有能力做很多选择,只要他想,他可以念任何他想念的大学,学任何他想学的专业,能做很多很厉害的事。
张澍看着她,没说话,目光好像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像发呆。
盛夏耳际微微泛红,后知后觉这话题有点交浅言深了,他没话说才是对的。
张澍抿了口白开水,弹了弹他的稿子,点点头说:「成,我回去再改改。」
半晌,他问:「你卷子写完没?」
盛夏摇摇头:「还有两道压轴题。」
张澍问:「平时考试能写到压轴题吗?」
盛夏再次摇摇头:「偶尔能,普遍能读个题……」
张澍说:「我建议你先把前面的速度提上来,再开始刷压轴题,不然你刷了那么多题,也做不到那后面,有什么用?现在就读完题不管三七二十一列出个式子,解不出来就放那,多少能拿两分。」
「现在放弃压轴题,不会太冒险吗?」盛夏迟疑,因为她有时候是能写出一道的,正确率虽然不高,可现在已经高三上,再不刷压轴题,之后想拿起来,还来得及吗?
张澍不以为然:「选择题速度和正确率上来了,后面不会差的,一通百通。」
盛夏所有所思。
「只是建议,怎么学还是看你自己。」张澍补充。
张澍之后居然兑现「礼尚往来」的诺言,一直在一旁等盛夏写完卷子,对答案,然后给她讲题,就连本来没心思学习的陶芝芝醒来后都蹭了蹭课。
张澍走后,陶芝芝在胸口竖了个大拇指,表情雄壮又崇拜,「就两个字,牛逼。」
盛夏点头赞同。
虽然他时不时会冒出两句疑似不耐烦的言辞,但总的来说算是细緻认真,深入浅出。
「我觉得他对你挺不错的诶。」陶芝芝说。
盛夏微抬眼,「哪有,他讲题都这样。」
陶芝芝煞有其事地摇摇头,「不是讲题,不知道怎么说,感觉他朝着你说话的时候不那么拽王,声音都比朝着我要小……」
盛夏:……
返校的晚修,盛夏并没有收到张澍的终稿,她也没多问,见他带着稿子去找了付婕,她也就放心了,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周一早读前是例行换座位,她再次成了张澍的同桌。
不过经过几次换座,盛夏已经没把座位当成很大的事了,怎么换都差不多,近一些远一些的差别罢了,身边还是这些人。
附中的升旗仪式安排在周一的第一个大课间,这天轮到盛夏值日,值日生不用去升旗。
她和辛筱禾扫地、洗黑板,卢囿泽和他同桌倒垃圾。
虽然不去升旗,但是校园广播会在全校范围「直播」升旗仪式。
「下面有请高三六班张澍同学做国旗下讲话……」
主持人的声音响亮悦耳,从讲台上的音响传来。
伴随着稀稀拉拉的掌声。
音响里传来少年的声音,磁性慵懒的音色通过音响,带上些沉厚的重音,添了沉稳,「老师同学们早上好,我是张澍……」
盛夏轻嘆,他原本写的是「大家好我是张澍」,她修改后明明写的是,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算了,拽王有拽王的倔强。
紧接着忽然掌声雷动,伴随着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声音通过现实空间和音响双向传来,此起彼伏……
「靠,这声音,国旗下演讲哪里有过啊,」辛筱禾停下打扫的动作,「张澍是不是在孔雀开屏了?」
掌声减弱,张澍开始演讲。
中间的内容都是盛夏看过的那些,没有太大变化。她发现,一些又红又专的内容从他口中念出来,好像都没那么刻板了,有人在懒散和正经之间,捏住了宝贵的分寸。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