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带来的震感持久且显著。床头柜上放着一包抽纸,因柜身颤动而不断发出摩擦的细响,时而剧烈时而轻微,走走停停地,从里侧被震到了边缘处,破空调转两回,开口朝下砸到地面。
旁边一团衣物,裤管压着衣摆,分不清是谁的西裤谁的内衫。
素被翻涌,如海浪奔腾不息,拍岸之声不绝于耳。
一只春雪似的纤手倏然探出,指尖绷紧,床单被攥出无数细褶,犹如中心放射的河网。不多时,另一只修长劲瘦的大手悄然覆上,用绝对强势的力道,将底下的五指从床单上抠下来,重新拖回了绵暖黏腻的黑暗之中。
娇吟婉转,满室旖旎。
残月冷彻,白露滋地,轻风吹散漫天星辰,云色淡去,泄出一线拂晓天光,从窗玻璃透进卧室,将夜色温柔驱逐。
约莫又过了几小时,白昼清朗,天空一碧如洗,阳光像折芒的毫针,浅浅地刺进眼皮,床上的人睫羽微颤,揭开半双晶润瞳孔,慢慢适应室内亮白的光晕。
“唔”
心肺烧灼,口干舌燥,林白汐动了动,后知后觉地从眼下的情状反应过来。
某个男人正从后方抱着自己,前胸贴后背,手搭在他腰前,胯蹭着他的臀,皆不着一缕。
霎那间心跳骤停,林白汐惊恐地睁开眼,像被人猛扇了一巴掌,脸色唰一下褪至惨白,放松的身体僵直如木。
他屏着一口气,艰难而小心地转过身,像把手伸进某个装有未知生物的黑箱里,一点一点探索,忐忑地用余光描摹身后之人的面容。
是韩默。
横梗在胸腔里,那口淤血似的呼吸在瞬间化开,通畅地呼出了口鼻,全身的筋骨活络起来,复又变得松弛。
不幸中的万幸。
林白汐倒进枕头里,脖子枕在一条胳膊上,几个吐息之后,被宿醉屏蔽的记忆陆续浮出脑海。
桩桩件件归结为一句,他和韩默酒后乱性了。
还是他主动撩拨。
林白汐心乱如麻,几乎想人间蒸发,或者干脆再睡死过去,好逃避近在眼前的尴尬局面。
他捉住韩默的手腕,轻轻从自己腰上拉开,而刚一松手,那条胳膊又嚣张地缠回了原处。
“醒了?”
韩默搂住他,滚热的胸膛压得更紧,嗓音慵懒带沙,透着一种情欲宣泄后的餍足与愉悦。
林白汐股间湿黏,腰椎酸痛,浑身上下无处不在提醒他昨夜的鱼水之欢,一时抑塞,便没好气道,“放开。”
床第之事讲求你情我愿,昨晚虽是水到渠成,但韩默到底钻了林白汐酒醉的空子,于理有亏。
他不敢火上浇油,只得压下那些温存的心思,恋恋不舍地撤回了手。
林白汐坐起身,掀开半边被子,检查两腿之间。
腿根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不是粘着风干的精斑,就是烙着绯红的吻痕,穴口周围肿得嘟起一圈,但无强烈的痛感和撕裂伤,大抵因使用过度,他一挪屁股,一泡淅沥的精液就从私处挤了出来,在床单洇开一圈,和失禁一样,不堪入目。
林白汐有了判断,并拢双腿,转而找起蔽体的衣服。
两人昨晚那一身都堆在床边,缠得不分你我,他从中挑出自己的衬衫,随意披到身上,软着脚下了地。
“你去哪?”
韩默立马跟着起来,担忧林白汐摔倒,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腰。
“想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拿。”
林白汐拂开韩默,挺直腰杆,残留体内的白浊随动作被牵出,争先恐后地滑过大腿内侧,滴滴答答,在双足间积成浅浅一洼。
他指了指那滩污秽,面色铁青,也不管韩默脸上异彩纷呈,跛子似地继续往前挪,仿佛在同谁较着劲。
“我我帮你。”
林白汐挨到浴室门口,韩默急忙追了过来,想扶对方的手肘却被不加掩饰地避开。
“帮我?”
林白汐一阵好笑,顿了顿,收起语气中的轻鄙,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韩默,你会清理吗?”
“知道第一步该做什么吗?”
“如果清理不干净,我会发烧,肚子疼,你能替我遭罪吗?”
一连串的质问毫不留情地砸在心上,像用坚船利炮轰开几个血洞,韩默无法回答,脸色逐渐惨淡,挺拔的脊梁似乎也弯了下来。
“你从来只管杀不管埋,便宜都让你占尽了。”
“真好。”
林白汐笑笑,嘲讽的话偏用羡慕的口吻讲,直往人肺管子戳。
浴室的门在眼前合上,韩默却找不到任何阻止的理由,也没有脸跟进去。
他守在门口,清晰地体会着负罪感摧枯拉朽般地压下来,天塌一样,他挣不脱,放不下,只能扛。
同性交媾后的清洗,韩默并非不懂,只是他作为金主时,不可能纡尊降贵去做这种事,也没必要深想,数年的角色一朝转换,思维的惯性让他再一次忽略了责任,只顾着享受,而叫林白汐失望。
门打开,林白汐围了条浴巾出来,周身水汽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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