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了通话记录的第一栏。
“嘟—嘟—嘟”
“喂,哪位?”
停顿几回,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陌生却年轻的男孩声音。
调子轻软,带着一点沙哑与慵懒,像纵欲过了头,尾音还透着股未散的娇媚。
林白汐已尝情事,又皆是拜同一人所赐,听了这一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哪位?”
对方打个了哈欠,大抵以为是某人无意拨错的电话,等了几秒后便主动挂断了。
屏幕跳转闪灭,林白汐仍维持着一分钟前的姿势,握着发烫的手机,像一座冰冷干枯的石膏像。
许久,一行泪夺眶而出,无声地淌过面颊,林白汐慢慢侧过头,看着空寂的长廊,微陷的眼窝像两个黑不见底的深洞,空空荡荡,一双灵动的瞳仁散了光亮,如同地摊上成色最次的玻璃珠,浑浊暗淡。
那一夜,林白汐明白了两件事。
韩朵患有严重的花生过敏,以及韩默的寡情薄意,他的渺小轻贱。
这正是因为无足轻重,所以无需挂念,所以才能心安理得地不闻不问,放任自流。
一无所知的人最狡诈,也最无情。
朝暮间,那些隐秘的,难以诉之于口的情愫,消融进狰狞的心头创处,沉淀成了一块扎眼的痂,在以后每个心潮萌动的瞬间,化作刮骨的剃刀,将那些自作多情的旎念一一剜了干净,连血带肉,半点不留。
进入医院的那一刻,林白汐很想问上天,为什么他步步退让,不争不抢,连韩默的一分偏爱也不再奢望,却依旧要受此灾厄。
一墙之隔,他再次站在了病房外,看着病床上气息奄奄的孩子,无能为力。
经过初步的脱敏治疗,韩朵已经褪了风团疹,只是咽喉处仍有些肿胀,在药水的镇静作用下,韩朵陷入了沉睡,一手露在被子外,手背埋着针,面容不复痛苦。
韩默坐在床头边,背对着墙,忽然像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颇有默契地回过了头。
“我不知道韩朵花生过敏,给他吃了一颗花生糖,抱歉。”
韩默带上房门走到他身旁,轻声解释道,声音满含歉意。
他对韩朵的过敏体质毫无所察,林白汐也未曾提醒过,一个漠不关心,一个便闭口不谈,才导致了今天这番阴差阳错,险些造成难以挽回的惨剧。
韩默虽知这并非全由他一人而起,但韩朵出事总归是他的疏忽,若不是他携霍向欢同乘,又允许他投喂韩朵,韩朵本无需遭此一劫。
韩默于理有亏,在林白汐面前也矮了一头,更重要的是,他宁可把事情都揽在自己头上,也不想让林白汐知道霍向欢的存在。
即使两人都心知肚明,韩默在林白汐面前也从未提过其他情人的名字,一开始他只当自己戒心过重,但在数年磨蹉中,韩默渐渐领悟到,林白汐是不一样的,正是因为独一无二,所以他才下意识地将他与那些声色犬马隔绝开来,圈禁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受俗世纷扰,永葆纯粹,干净如初。
“白汐,抱歉,我以后会注意。”
韩默往前一步,轻揽住林白汐的肩,安抚地揉捏着肩头。
突然接到韩朵入院的消息,林白汐定然心神不安,韩默意欲抚慰他的情绪,便渐渐收紧了手臂,试图将他面对面地拥进怀中。
林白汐顺势转过身,却抬起一只手,格开了两人逐渐相贴的胸膛。
“韩默”
林白汐仍垂着脸,眸中神色难辨。
“你骗不了我。”
“韩朵不会吃陌生人的东西,你也不可能随身带着一颗糖。”
“那么这颗糖,究竟是谁送给韩朵的?”
林白汐抬起眼,定定地望向男人,目光似哀似痛,却有种界临解脱的悲壮。
韩默哑然,为了不节外生枝,他早早就将霍向欢打发走,不料林白汐洞若观火,仅凭一句话就能听出端倪,又反常地紧抓不放。
“韩默,是谁?”
沉默片刻,林白汐重复问了一遍,眼睛始终直视着他,似乎打定主意要追究到底。
韩默本可以随便扯个谎搪塞过去,但在林白汐犀利的目光下,他无法再自若地瞒天过海,也不敢痛快地挑明来龙去脉。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只要他开了口,一切都不再有转寰的余地,林白汐根本就不在意他的答案,他想要的,只是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至于说服的内容,韩默额头一跳,猛然有了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他握紧了林白汐的胳膊,眉心拧在一处,明显不安至极。
此情此景之下,他依旧强势的一方,用不容挣脱的力气拽住了林白汐,可韩默清楚,这一刻两人之间的主导权已经转移到了林白汐手上。
等不到回应,林白汐自嘲一笑,眸底乌沉如夜海,一颗心早已在无言中被戳得千疮百孔。
在韩默的注视下,他将扣住肩头的手一点点地扯离,艰难却又坚定,随后松开掌心,垂下了手。
“韩默,我累了。”
林白汐看着他,好像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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