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反手拽住严绥的手腕,「那两人是谁?」
严绥的脚步倏地一顿,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背影有些微不可查的僵硬。
他转过身,已然恢復了平日的神情,缓声道:「有些记不太清了,应是前些年去北州的时候,同那位阿蛮有些交集。」
看起来可不只是「有些」,江绪这么想着,点了点头。
「那渺音与师尊?」
出乎意料的,严绥摇了摇头,道:「应是从前的一些旧恩怨,师尊并未提起过这么号人物。」
江绪自然知道他是在避重就轻,干脆明明白白问道:「师兄为何说他是丧家之犬?」
严绥静默了会,无奈道:「绪绪不会想知道的。」
他不等江绪再问出什么,掩饰般地转过身:「走罢,今晚得不到什么线索,不若回去观望观望明日是否还有情况。」
江绪只得应了声,随着他踏上回医馆的路,只是心里愈发觉得古怪。
那渺音究竟是何来路?为何严绥说我不会愿意知道,而他却像是认识我?
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从进了无极宗后他就鲜少与旁的门派的修者接触,而再往前……
再往前定然也是没见过渺音的,如此好看的面容,任谁看过,都是不会再忘的。
吱呀——
严绥推开医馆的门,屋外更声已经响过两轮,可屋内却有盏微弱灯火照亮了一隅黑暗,江绪愣了下,瞧见摇椅上坐了个单薄的身影。
是沈长风。
他听见门响,转头对来人一笑:「哟,大仙人回来了。」
江绪轻轻皱了下眉,沈长风看起来憔悴得厉害,眼下挂了淡淡的青黑,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你怎么还在这,」江绪如今看他不对劲便要提起十分精神,「你不会要现在出去吧?」
「出去做什么,」沈长风拉了拉肩头的薄衫,往后一仰,「放心,只是白日睡得多了,现在有些精神,不打搅你们干正事。」
想来是顾沉同他说了什么,江绪不太意外,但还是打算坐在这陪着沈长风,免得他又是在诓人。
也正好可以避免跟严绥共处一室。
他心中盘算了番,转头对严绥弯了弯眼:「师兄先上去歇着吧。」
严绥也不戳穿,他现在也怕江绪揪着渺音的身份不放,遂温笑着鬆开江绪的手,道:「好,绪绪也莫要累着了。」
江绪乖顺应了,目送着他的身影无声地上了楼,才拖了张椅子在沈长风旁边坐下。
「绪绪?」沈长风低低地笑了声,笑容有些暧昧,「沈少侠与师兄的关係可真好。」
江绪被他这声叫得打了个寒战,不自在极了。
「你看起来不像是睡不着,」他盯着沈长风青黑的眼底道,「我虽不是医者,但你瞧着不太好。」
沈长风枕着自己的手臂,懒洋洋哼笑了声:「能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没做过噩梦?」
「我不怎么做梦,」江绪想了想,告诉他,「但也的确做过噩梦。」
梦见自己死了,严绥还爱上了个狐妖,真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莫名想起了那个死在了招摇山中的狐妖,补充道:「不过梦一般都成不了真。」
「是么。」
沈长风朝着桌上摇曳的烛火伸出手,隔空抓了抓,哼哼一笑。
「那可真是太好了。」
江绪不可能失礼地去打听他做了什么梦,便只好沉默地陪他在楼下杀时间,沈长风安静躺着,他在一旁盘腿打坐,暗淡灯光圈出一块沉默的角落,直到烛火燃烧到底,最后一声更敲过,天边渐渐泛起莹莹的白,才听见沈长风绵长悠静的呼吸声。
他又昏睡了过去。
江绪疲倦地睁开眼,轻轻舒了口气。
算算时辰,也快到顾沉起身的点了,总归用不着等多久,他索性继续在楼下坐着,直到听见楼上传来点脚步声,才站起身,对顾沉点了点头。
「顾先生早。」
「早,」顾沉一眼便瞧见了睡在摇椅上的沈长风,有些歉然,「又辛苦你了。」
江绪微笑着摇头:「于我而言不算辛苦,你来了,我就先上去了。」
他朝顾沉摆摆手,慢吞吞上了楼。
这个时辰,想来严绥不是在修行便是在休息,江绪满意地弯了弯眼,不管是哪种情况,自己都能完美地避开,还能好好睡上一觉。
可他没想到,才将将踏上最后一级楼梯,便对上一双沉静的眼。
严绥还醒着。
岁迟
好冷好冷好冷……什么时候才能升温啊!!!
第20章 绮梦
江绪本能地顿在原地,严绥的目光很沉静,他忽然就觉得他其实是在特地等自己。
「师兄,」他唤了声,慢吞吞朝那边挪去,「怎么了?」
才走到一半,严绥忽地抬手一招,他便不由自主地扑进了严绥的怀里。
「绪绪做过什么噩梦?」
原来严绥什么都听见了。
这个念头让江绪的身躯明显一僵,他撑着严绥的胸膛稍微往后退了点,垂着眼含糊道:「只是梦见时觉着恐怖,醒来后反而觉得荒谬,其实也算不上噩梦。」
可严绥没有错过他摸向心口的手,江绪在跟沈长风说话时也下意识地这么做过,他眼神微暗,有了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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