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能怎么办。
「李砚，你觉得我现在搬走还有什么理由。我们家长都知道以前那件事了，你爸念念不忘要拆我家，你妈都上门来骂人了，我们不必继续了。」
李砚拽住了她的手：「你想说，我们结束？」
阮云乔：「对。那不然呢？你还想跟我保持现在的关係吗？我们继续住在一起，继续上床，继续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
「……我想。」
阮云乔愣住了，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而已，但她却能感知到他的意思。
至少李砚和她一样，知道这段时间下来两人情感的变化，他们不只是身体上的关係而已了。
阮云乔心口急剧跳动起来，有那么一刻，她就想这么认了。
谁都不管，谁都不在乎，只管跟他在一起！
可她没忘记那天，他妈极端又厌恶的眼神和言语，她在用这种崩溃告诉她，她和李砚不合适，不应该在一起！
那天混乱的画面重新出现，阮云乔脑子嗡嗡作响。
这几天她好像正常地拍着戏，可心里压抑着的东西太多了，这一刻，脑子里的一切仿佛火山爆发的前奏，在李砚这里，难堪地喷发。
她甩开了他的手，说：「我不想，我们到此为止，两家已经这样，我不想之后闹得过分难看。」
李砚又捉住了阮云乔的手，她往回扯了两下，但根本挣脱不开。李砚一个用劲，她便被扯到了他怀里。她惊愕地抬眸，只看到他冒着红血丝的眼睛，搅动着浓厚的阴郁。
「阮云乔，你难道，没有喜欢过……」
「那又怎么样！」阮云乔揪紧了他胸口的衣料，眼泪一下子就蹦出来了，难以克制，她颤抖着质问他，「我问你，那又怎么样？！你愿意现在回去告诉你妈你要跟我在一块，你绝不跟我分开吗，你能吗？你妈现在的状态能接受吗，她的心臟受得了吗，你想看着她去死吗？」
李砚面色顿白，阮云乔感觉到他心臟跳动的频率很快。
她抿着唇，很久很久才道：「不行的。李砚，鬆开吧，楼下还有人在等我。」
李砚低了头，他想起方才上楼时，在小区门口看到的那辆车和后座上坐的那个男人，他心臟闷疼。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缓缓鬆了手。
手分开的那一刻，阮云乔心臟重重往下一落。
她抬手抹了把眼泪，往后退了一步：「东西有点多，我现在不能全部弄完。之后我一有空就会回来把东西都收拾走，门的密码你先不要换。」
短暂的沉默，李砚哑着声音说：「你可以住这，之后，我不来就是了。」
「都说我要搬走了！」阮云乔像被扎到哪了似的，崩溃道，「你不来就没事了吗！不见面就没事了吗，我住在你家里，那还叫结束啊！又不能不结束，为什么还让我住这里！你有解决的办法吗？！」
夜愈发深了，屋里的灯不论怎么亮，气氛还是被夜色压得沉甸甸的。
阮云乔没有迈开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不走，等什么呢……
不会等到什么的。
身前的人没有说话，她只听到很轻很轻的呼吸声，像要随时扼住她的喉咙。
阮云乔深吸了口气，转身跑进衣帽间，把行李合上拉了起来。
弄好后，她拉着行李箱走了出来，几步路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心里知道的，李砚没有错，他跟她一样没有错。家里大人行为跟他们有什么关係，他们不能控制他们，只是被他们牵扯得彻底而已……
走到李砚身边的时候，阮云乔轻阂下了眼。
她是后悔刚才那样吼他了，她缓解了下心里的焦虑，重新开口。
「对不起，我，我只是有点害怕了。」
阮云乔闷声说：「李砚，我知道上高中的时候，你很讨厌我，我也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后来假装在一起后，我对你态度也一直很一般。可再后来……反正，虽然我觉得我们这一段很无厘头，但总得来说还是挺开心的。所以我并不想我们两个因为家里闹得太难看，咱们……咱们排除家里因素，是可以好聚好散的，对吧。」
李砚垂了眸：「好聚好散？」
「嗯……」
阮云乔没有继续留下去，她带着她的大号行李箱，下了电梯，到了小区门口。
余泺把车子停在了不远处，阮云乔抬眸看了眼，看到后座的姜傅城，他开着车窗，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了。
阮云乔有些抱歉让他们等了这么久，但她发现自己这会做不出任何表情来，她连扯扯嘴角都觉得费劲。
她走了几步后，姜傅城从车上下来了，他走到她边上，把她的行李箱接了过去。
阮云乔没反应，像失了魂一样跟在他后面。
姜傅城把行李箱拿到了后备箱里，打开后座，皱眉看着她：「进去。」
阮云乔：「……谢谢。」
余泺从转头看了她一眼，发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驶离，姜傅城在把窗户按上来的时候，看到了小区门口站了一个男人，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们车的方向……
匆匆一眼而已，车子很快拐进了马路。
——
「云乔，你没事吧。」良久后，余泺从后视镜里看了阮云乔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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